“怎麼啦?”雲雀歪頭看齊衍,看他氣還沒喘勻,手裡拿着什麼東西,臉凍得通紅像猴子,沒忍住笑出聲。
齊衍難得見雲雀笑,想說的話頓時抛到九霄雲外。
“傻子犯傻呢!”佩蘭瞧齊衍呆愣的模樣,忍不住開口打趣。
她嘴上不留情,心裡卻佩服齊衍,能悶聲不響幫雲雀把仇給報了,是個值得托付的。
雲雀沒管佩蘭話裡的意思,解下自己的領巾給齊衍披上。
領巾是柳瑩賞的,暖和得很,但她不是送給齊衍,等齊衍暖和過來是要還的。
佩蘭瞧見這一幕之後,想說的話倒是憋了回去。
癡男怨女啊!她可不能摻和進去。
齊衍這次來主要是帶雲雀散心,次要是來報信的。
“手上的傷好了吧!我有事情和主子說。”他扯了扯雲雀的袖子把人往物屋裡帶。
近日天冷,雲雀怎麼如此不注意,還在外面待着。
雲雀垂頭應了聲,先行一步走在齊衍身前給人帶路。
她認準自己是奴才,得做奴才的事。
齊衍在後面走着,察覺到雲雀的心思,也往前走了幾步,隔着袖子抓着雲雀的手腕,将人往後帶了帶。
這回換他走在雲雀身前。
他心裡清楚,若是雲雀自認為是奴才,他就更像奴才,雲雀不敢走的路,他去前面探路,帶着人走。
這一刻顧不上規矩體統,他想順着自己的心意。
雲雀微怔,等她回神後發現齊衍已經走在她身前。
齊衍力氣出奇的大,她竟沒辦法掙脫,果然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角兒。
她擡頭看去,隻能看見齊衍的背。
齊衍忽然停下腳步,她反而沒收住,撞到齊衍背上。
好在有齊衍擋着,柳瑩和任驕陽并未瞧見全貌。
不過柳瑩瞧着齊衍護着雲雀,打從心裡高興。
“微臣此來是和娘娘說情,那位在碧安殿鬧出不小的動靜。”齊衍行禮後将事情原原本本說與柳瑩聽。
身後的雲雀也聽着,說到霍鈞時,她眼裡藏不住擔心。
“去瞧瞧吧!”柳瑩看出雲雀擔心,想着任驕陽有她照顧就夠了。
眼下閑來無事,雲雀又受了傷,是該去歇歇,她做主子的不應該攔人。
“奴婢的雀鳥是那位霍禦醫治好的,奴婢實在是放心不下。”雲雀趕忙解釋,生怕柳瑩誤會。
柳瑩隻是揮了揮手,吩咐雲雀晚膳前回來即可。
她得在晚膳前回雅青閣,想讓魚兒上鈎,就得做足準備。
雲雀還想替自己辯解,齊衍已經在旁邊謝恩,然後轉身離開。
她隻能先跟上去。
柳瑩看着二人的身影,無奈搖了搖頭。
有些人在一起并不難,難的是他們以為在一起很難。
雲雀和齊衍是這樣,她們也是。
二人離開後任驕陽擡手蹭了蹭柳瑩的手背。
柳瑩回神,說自己無事,讓任驕陽不必擔心。
她坐在任驕陽身旁打趣,卻想着怎麼把雲雀從洛輕銘手裡解救出來。
雲雀跟在齊衍身後,确定走出院内才開口。
“我們去哪兒?”她覺得齊衍有事情瞞着她,又不好問是什麼事,隻得先随便問問。
齊衍沒開口,轉身朝她伸手。
他本想帶着雲雀走,想了想覺得不妥張口提醒:“天冷路滑,雲雀姐姐可要小心。”
“誰是你姐姐!我自己會走!”雲雀瞥了他一眼,想着不說便罷了,幹嘛調戲人。
齊衍沒說話,這回倒是走在雲雀身後。
想着雲雀若是被石子絆倒,自己還能扶一扶。
“雲雀姐姐,您走偏了。”他瞧着雲雀往碧安殿的方向走,立刻出言提醒。
雲雀被齊衍一說,差點崴了腳。
她轉頭看了齊衍,覺得自己真是不争氣,聽見齊衍的聲音也能分散注意。
齊衍倒是無辜,柔聲問了句怎麼了。
“沒怎麼,前面帶路。”雲雀闆着臉往齊衍身邊湊,想着此時找借口跟人比肩應該無礙。
齊衍沒錯過雲雀的小心思,當即開口:“風雪兇猛,不知簡衡能否有幸同雲雀姐姐并肩而行?”
他朝人伸手,又甩了甩袖子才擡手等着雲雀。
雲雀看着齊衍的袖子,猶豫再三将手放在袖子上。
袖口寬大,旁人隻能瞧見他們并肩,瞧不見二人隔着袖子牽手。
齊衍的力度剛好,讓雲雀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又不會僭越。
雲雀感謝齊衍會看顧她的情緒。
和她預想的不同,齊衍的體溫隔着布料傳來,不止是手,心裡也暖洋洋的。
要是能一直如此該多好啊!想到此處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