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華歪頭瞧着王陸,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你現在遲遲未歸,你猜受傷的那位會怎麼說你,她會說你許久沒回,怕是被櫻貴妃留下套話,或者已經被收買,若是這個節骨眼你回去,下場如何不用多言吧!”王陸說完,盯着春華的臉。
他發現小丫頭吓壞了的模樣也好看。
春華的确被吓到,結結巴巴地問王陸該怎麼辦。
王陸二話沒說,帶着她跑起來,邊跑邊教她如何回禀。
其實王陸想得不錯,二人到的時候元安正同溫白荷說這話。
瞧見二人到了面前她才噤聲,順帶着撇了王陸一眼,目光裡帶着警告。
本來規整的頭發散亂着,再加上道溫白荷面前跌了一跤,春華現在一臉狼狽相。
溫白荷瞧着多少動了恻隐之心,但還是冷着臉。
“娘娘,奴婢總算見到您了,奴婢差點以為再也瞧不見您了。”春華哭着爬向溫白荷的衣擺,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溫白荷聽了這話面色瞬間陰沉下來。
她本想讓春華給人一個下馬威,這是什麼意思?春華被欺負了?
剛才元安還像模像樣的說春華被籠絡,瞧這模樣,哪裡是被拉攏的意思?
她想到此處,瞪了元安一眼。
元安委屈的低下頭,把這筆帳算在春華頭上。
她的神色自然沒逃過王陸的眼。
王陸不動聲色瞧着溫白荷,直到溫白荷開口問春華怎麼回事。
“您讓奴婢去瞧瞧,奴婢膽小讓王侍衛陪着,然後奴婢自己進去,誰知道剛請了安,那位說要奴婢還債,奴婢吓壞了趕緊跑了出來,多虧王侍衛帶着才來見您,不然奴婢怕是半條命都沒了。”春華說着,用自己滿是泥沙的手抹眼淚。
溫白荷當即喝止春華,拿出自己的帕子給人擦眼淚。
“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柳瑩能給雲雀撐腰,我自然也能給你撐腰,咱們找人去。”她看不過眼,當即扶着春華起身,要給人讨說法。
元安自然跟在後面。
有此等好事,她不可能會放過。
可她剛起身就聽見王陸開口。
“恕奴才愚笨,奴才私心以為不妥,她那邊是為自己奴才出氣,您若是再鬥下去,傳出來對自己名聲不好。”他趕緊上前禁言。
要是真打起來,他的小丫頭不是成了犧牲品了?這可不行。
溫白荷本想訓斥王陸,一想到他是洛北辰送過來的人,總不至于害自己便忍了下來。
一是給王陸留臉面,二是王陸說的有幾分道理。
她索性應了,并且吩咐請個小太醫來看診,不要驚動洛輕銘。
畢竟是給春華看,要是被洛輕銘知道,還以為她要怎麼欺負人。
王陸急匆匆去請人,元安卻老大不樂意,。
自己的計劃眼見要成了,從哪裡殺出來個壞事的。
她不好明說,隻能另找機會。
但溫白荷恨柳瑩倒是被她發現。
太醫急匆匆的來,給春華看了看,隻是說心悸,開了幾副藥便回去。
溫白荷瞧人說話戰戰兢兢,便吩咐他給自己看看。
小太醫不敢,往後退了幾步。
此時溫白荷心情極好,幹脆讓人回去了。
等人離開後讓元安打探一下是什麼人。
元安領命,感歎命運不公,自己傷還沒好就要去幫人跑腿。
她也不含糊,立刻去打探,可得到的消息太少,隻知道姓尹,之後急匆匆回去複命。
溫白荷聽了王陸的話倒是更不着急,她等着春華好了再找人算賬。
尹太醫這會剛巧到太醫院就被齊衍瞧見。
“尹大夫從何處來啊?”他在尹青身上聞到一股清新的木香,那是碧安殿那位用的核桃露的味道。
他推測尹青從碧安殿出來,八成是為溫白荷做事。
尹青支支吾吾的最後忙說沒有。
“簡衡無意為難,不過要提醒同僚,最近那位不太平,能别招惹盡量還是算了。”齊衍故意壓低聲音說了雲雀的事。
他料定尹青平時深居簡出,不會知道這些旁的。
尹青聽完面色煞白,渾身抖得厲害。
其實這不是尹青害怕的原因,真正讓他恐懼的是他的身份。
尹家之前是護着三皇子的,後來三皇子倒台,是當今陛下力保,他們才留住性命。
如今不能因為他一時疏忽斷了仕途。
可尹青就算不言,齊衍看得清楚。
他問尹青,不過是想确認自己的判斷。
誰知道尹青真是個不禁吓得,兩三句就說了實話。
“你知道我這水平,根本沒資格給人看診,是碧安殿的人來,說讓我給侍衛宮女看診,點名要資曆年輕的來,老匹夫們怕有纰漏才推我去的。”尹青唯唯諾諾,還未說完已經低下頭。
齊衍故作驚訝又迅速壓低聲音:“被發現可是要抄家的呀!同僚你的身份也不一般。”
“你怎麼知道?”尹青自以為隐藏自豪,不過是自己心虛罷了,沒想到人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