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完自己她開始對着鏡子苦練。
起初并沒任何阻礙,她甚至安慰自己過會補個妝瞧不出什麼。
後來才發現并不是她想得那般天真,她眼底重影似的,瞧什麼都不清楚。
緊接着是鋪天蓋地的痛,這疼痛她倒是熟悉,是從骨頭縫裡傳來的。
這會再不能扯出半點笑容,她咬緊牙關挺着,之前被放在衣服裡的手帕被拿出來塞進嘴裡。
她閉着眼,感覺所有人都嘲笑她,可睜眼之後,瞧見的又是自己的狼狽。
銅鏡離她不過三丈,她都沒辦法過去打碎。
更何況内心瘋狂的叫喊着,要去拿藥,不管是什麼藥,她吃進嘴裡就解脫了。
她沒辦法自傷,隻好爬到門口,抓起冰往嘴裡塞。
本意是想如此做,可她嘴裡塞着手帕吐不出來,最後隻好将冰塊倒在身上。
疼痛是減輕了,凍傷的位置像是有螞蟻在怕,她塗了膏藥也無濟于事,最後隻好吃了一包迷魂散。
這迷魂散本來是蕭易給她用來防身的,沒想到在這會派上用場。
她吃之前做足準備,将解毒的香接在熏香下方,等熏香燒完,聞到解藥就該醒了。
陳蘇葉的确睡了四個時辰,和她預料的那般分毫不差,醒來時天才蒙蒙亮,剛好有時間做準備。
可她算錯一件事,那就是迷魂散讓她的頭如同針刺一般疼起來,整個人像是要散架。
而且眼前依然是重影,她現在瞧什麼都不自在。
但今天已經是約好的日子,他總不可能食言,或者突然放别人鴿子。
她隻好傳喚香蘭進門給她梳妝。
香蘭精神恹恹,她睡的比陳蘇葉還少,邊給人梳頭邊打哈欠。
陳蘇葉不好使喚香蘭,隻得自己努努力。
她為了打感情牌,還特意按照自己記憶的模樣盡量還原和柳瑩初見時的發髻。
但她帶上最後一朵花钗時,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朝後跌去。
她意識到不妙,想使喚香蘭已經來不及,最後拔出簪子劃傷手臂才冷靜下來。
“你去找根麻繩來,越結實越好。”她心生一計不知道可不可行,趕緊讓香蘭去做。
香蘭惦記陳蘇葉身上的傷,猶豫着該不該離開。
陳蘇葉實在着急,對着香蘭喊道:“快去!”
香蘭再不敢耽擱,立刻轉身去找。
而陳蘇葉翻箱倒櫃,最後在首飾盒裡發現洛輕銘留給她的藥。
她私心想着隻吃半顆,等會恢複正常能和柳瑩說說話就夠了。
這半顆藥丸總不會讓她為難吧!
她将藥丸放好,等着香蘭回來。
香蘭的速度倒是快,沒一會拿着麻繩回來。
看着粗麻繩她心裡慌得很,想着過會要怎麼辦。
沒想到陳蘇葉直接伸手拿過,在身上圍了一圈然後讓她系緊。
她看着繩子繞在自家主子身上活像個金絲甲,而主子渾身上下都被繩子纏住,像一塊被綁住的肉,實在沒辦法下手。
此時陳蘇葉再次催促。
“香蘭你快些,難不成要等到人來了再弄?”她認為自己聞到藥香正常了些,讓香蘭抓緊時間。
趁着她腦子還清醒,身子也沒那麼疼了,趕緊控制住。
要是等會她失控傷了柳瑩可怎麼辦?柳瑩倒是能治好,她可不一定了。
香蘭猶豫不決,經過陳蘇葉不斷疏導最後才照做。
陳蘇葉十分滿意自己的傑作,雖然現在行動受限,但比之前穩當,看着得體許多。
現在就等着柳瑩來見她。
不過柳瑩沒來,來的是招财。
“娘娘說半個時辰後詳見。”他傳完消息後又走了。
陳蘇葉暗歎柳瑩還懂規矩,知道差人提前通知。
雲雀沒來傳話她十分高興,畢竟雲雀隻會冷嘲熱諷。
其實柳瑩不知如何見陳蘇葉,如何裝扮,見了面該說什麼,她沒有半點頭緒。
哪怕她信誓旦旦的和任驕陽說好,到頭來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即便如此她依然貼心照顧好雲雀的飲食起居。
雲雀十分愧疚,看得出來柳瑩有心事。
沒等她問,柳瑩主動開口。
“我今兒去見隕月宮那位。”柳瑩深吸口氣,說完對雲雀展露笑容。
雲雀看得出來自家主子笑得勉強。
隻不過她不能理解,去見任驕陽有什麼好愁的。
随即一個想法出現在她的腦子裡。
自家主子根本不是去見任驕陽,而是那位才風平浪靜的陳蘇葉。
“那位恨您入骨,您現在不能去,若是非要去奴婢和您一起去。”她不可能讓柳瑩獨自冒險,幹脆提出要同去。
柳瑩卻搖搖頭。
先不說雲雀身上有沒有傷,這是她自己的事情,總是讓旁人來幫忙算怎麼回事?
“陳……貴嫔不會害我的,我防着點就是,若是真像你說的,我算是看清舊人,不是壞事。”她不知如何說明,面對雲雀也不會說了。
雲雀當然繼續遊說,柳瑩平日關照她,她不希望柳瑩被陳蘇葉傷害。
直到柳瑩提到齊衍,她才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