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蘇葉立馬為自己辯解:“那是意外,和雲雀一樣,不過是下手重了些的懲罰。”她勾勾唇角,牽起一抹自嘲的笑。
想起手記上記的洛輕銘跟溫白荷恩愛一場,毒酒是她的命。
柳瑩瞧見陳蘇葉不對勁,但她無心顧着。
刀子不刺在自己身上,誰都不會疼的。
比如她現在,還能平靜的聽着陳蘇葉說些苦難經曆。
可惜隻是她自以為的平靜。
“你難道不好奇,我無權無勢,是怎麼留到最後的嗎?”陳蘇葉順理成章的往下說。
短短幾字,柳瑩聽完心裡咯噔一下。
這會陳蘇葉繼續說。
“早在入宮前,我就被找上門,我猜你想知道我的主子是誰,我不瞞你,正是在溫白荷的手底下。”她故意溜了氣口,等柳瑩反應過來。
柳瑩不信,可一切事情都有迹可循。
比如陳蘇葉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天分,卻在選秀中脫穎而出,若說是要做人的擋箭牌,明顯周芒更加合适。
不過周芒最後的确做了犧牲品,她身邊有雲雀,其他人身邊也有洛輕銘的人,她不明白陳蘇葉的作用是什麼。
陳蘇葉這會等着柳瑩問她後話。
可柳瑩神情複雜,什麼都沒說。
“德妃勢力龐大,賢妃父兄撐腰是個容不下人的人,周芒姿色平平才沒被針對,我總比她強上一些,應青蕪手段厲害,這一樁樁一件件,你當真覺得是巧合嗎?”陳蘇葉繼續詢問柳瑩。
柳瑩面上瞧着神色如常,實際上心裡打鼓。
她不止一次懷疑過,最後隻當是自己讨人嫌,再不然就是任驕陽講的那些事,加上蕭易講的事,腦子裡一團亂麻。
都說人心易變,她不覺得蘇姐姐會騙她,隻是不信面前的蘇姐姐是真的蘇姐姐。
“那你應該明白,我不是當初的柳瑩,也不會聽信你的一面之詞。”她在等陳蘇葉拿出證據。
陳蘇葉哪裡真的有證據,若是真的有,早拿出來交給柳瑩,不會讓人有機會和洛輕銘對線。
到時候洛輕銘知道是她在中間挑撥,會如何對她?誰也不清楚會如何。
她不能冒險。
“若我有證據能證明呢?我從來不是翻臉無情之人,你真的絲毫不懷疑?”她說完轉身去拿自己的手記。
反正柳瑩看不懂,隻要她能拉攏到柳瑩,可以暫時保住性命,等她們都喜歡的陳蘇葉回來。
柳瑩終于擡眼瞧陳蘇葉,隻瞧見她搖搖晃晃的背影。
在她的印象裡,蘇姐姐從來沒有如此失态,每次見她脊背挺得直,那是陳伯伯教的好,一言一行都十分合意。
不是被禮教規矩束縛,蘇姐姐會撒嬌,也會像小姑娘一般玩鬧,是像陽光一般鮮活的人,大多數的言行,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風雅。
這股風雅曾讓她敬仰,被柳知青接回府之後,她拼命學習才初見雛形。
絕不是現在這般規矩謹慎,稍有松懈便立刻恢複散漫的模樣,她不清楚失去記憶,真能讓人變成另一副模樣?
哪怕不是現在,從選秀結束後她也曾懷疑過。
當時陳蘇葉的步伐有點像任驕陽,如今想來真是處處破綻,導緻她現在沒辦法全然相信陳蘇葉。
除非陳蘇葉可以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她更偏向蕭易的說法,内裡換了個殼子。
而陳蘇葉拿着手記沒有給柳瑩,坐在柳瑩對面繼續講故事。
“從再次相見那會,我對你的态度十分冷淡,你難道一點都不懷疑?我是沒辦法和你走近。”她說到此處淚花在眼裡打轉。
倒不是她真的愧疚,而是身上疼的厲害。
柳瑩眼中閃過一絲動搖,然後恢複如初。
她的确覺得奇怪,按理說她們許久未見,有些生疏正常,可遠不至于陳蘇葉屢次避開,甚至連句話都不願意和她說。
但她不願相信是洛輕銘脅迫陳蘇葉替他辦事。
對洛輕銘來說,比陳蘇葉優秀的大有人在,沒必要找陳蘇葉,用好了沒多大用處,若是出纰漏被人抓住把柄可虧大了。
陳蘇葉隻是瞧着柳瑩,然後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他說他手裡有一份你父親結黨的證據,若是我不聽從,便會借機發難,我要是聽他說的,他會考慮考慮不動你。”她這話說的真誠,乍聽之下沒有一點纰漏。
可柳瑩總覺得不對勁,但其他的細節總能對上。
陳蘇葉又在此時講了賢妃跟德妃的事,她聽完倒是沒覺得陳蘇葉編故事。
畢竟洛輕銘做事向來如此,會做出這種事反而不奇怪。
但陳蘇葉實在可疑。
她沒開口,而是任由陳蘇葉繼續說下去。
“所以我故意疏遠你,是想讓他知道我們不熟,免得他迫害你。”陳蘇葉一副為柳瑩擔憂的語氣說着,這回倒真像是柳瑩的友人。
柳瑩皺了皺眉,陳蘇葉态度轉變極快,她懶得分辨真假。
如果這次交談她不能确定此人是不是蘇姐姐,之前的計劃也該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