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财烏桃對視一眼,最後聽話坐在柳瑩對面。
柳瑩起身,反而像個布菜宮女一般給人分了菜。
“近日雲雀受傷,你們跟着我受苦了,今日先歇歇。”她看着三人大眼瞪小眼,分完菜又坐在人對面。
三人受寵若驚,食不知味的吃着。
雲雀的是牛骨炖,招财的是金尊玉貴,烏桃的是烏雞參湯。
至于柳瑩,一口都吃不下,随便攪了幾下碗裡的湯。
似是想起不妥,她歎了口氣,臉上出現笑容後,小口喝着湯。
三人見了更為擔心,現在更吃不下。
“雲雀痊愈是好事,怎麼一個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柳瑩放下羹匙詢問三人。
三人跟着放下碗筷。
都看得出來自家主子有心事,都不好意思多問。
“你們不說我也不好多問,近日不太平,都小心着點。”柳瑩和他們說完又拿起羹匙喝湯。
她自己覺得諷刺,之前挨打才學的規矩,如今刻在骨子裡。
烏桃猶豫片刻,最終也沒開口,等柳瑩喝了小半碗湯,自己吃完才開口。
“奴婢瞧您回來後便有了其他心思,可是和那位說了幾句話?”她不知道怎麼開口,正想寬慰就瞧見柳瑩搖搖頭。
“無事,你們别放在心上,過會去禦膳房拿些糕點給人送去。”她不好同他們明說,隻得先使喚招财。
招财瞧見自家主子在湯碗上點了點當即明白柳瑩的意思。
他兩三口喝光碗裡的湯,臨出門時聽見柳瑩的吩咐。
“給那位也送去吧!”柳瑩想着香蘭信任招财,讓人去更為穩妥。
招财領命,行禮後朝外面走。
烏桃跟着追了出去,此時屋内隻剩下柳瑩和雲雀。
雲雀一碗湯見了底,柳瑩搬着椅子坐到人的對面和人相談。
“等過幾天傷口痊愈趕緊回去複命吧!你的任務是保護我,如今做得極好,應該不會被罰。”她有些愧疚的瞧着雲雀。
雲雀眼底閃過驚詫,什麼任務什麼懲罰,柳瑩這是什麼都知道了?
“主子向來寬宥,不會對我們做什麼的,”她抵死不認,卻不知自己說的話糊弄不了柳瑩。
柳瑩笑着點頭,洛輕銘寬宥,他要是真寬宥也不會想出這麼惡心的法子折磨人。
她沒繼續追問,是不想雲雀為難。
總不能因為自己打探消息,就去出賣雲雀。
可眼下她沒有别的法子。
“雲雀,你老實告訴我,你們是不是受他控制,我現在還能幫你們說說話,若是以後柳家倒台,在想幫忙可就難了。”她隻好再次問雲雀。
雲雀迅速搖頭,心裡卻因為柳瑩的話泛起漣漪。
她就是個奴才,沒人把她的想法情緒當回事,如今有人問她,本該是高興的事,可她不能說。
“主兒,奴才知道您對奴才好,但主子并不是兇狠殘暴的人,”她心裡清楚,要不是洛輕銘,她早就已經死了。
現在能活着,為洛輕銘賣命,總比死了強,隻是她和齊衍今生無緣了。
“你且安心,我一定會幫你的,雲雀,我還是那句話,人是求生的不是求死的,你能活着,自然要活的更好,替自己也替那些沒有活下來的人。”柳瑩這話是有感而發,想到伯伯,想到陳伯伯,覺得自己應該活的精彩。
至少雲雀,至少陳蘇葉,她得從洛輕銘手裡把人救下來。
雲雀哽咽的應了聲,不知道如何開口。
之後說自己腿疼,推着木輪子回去歇息。
柳瑩睡不着,她想到陳蘇葉。
自己手裡唯一的籌碼是羊皮卷,但陳蘇葉作為籌碼被洛輕銘死死捏着。
這是她的軟肋,她想着不如面上和人決裂,斷了洛輕銘的心思。
但她又擔心洛輕銘會因此覺得陳蘇葉毫無用處将人送到别處。
不确定陳蘇葉安危之前,她不好行動。
她扶額苦笑,從沒覺得時局複雜。
真像任驕陽說的,她看低了洛輕銘,高看了自己。
之前在府邸的心機在洛輕銘面前全然用不上,她必須承認自己的計劃不入流。
她為自己的天真感到羞愧,同時覺得是不是得盡快将人送走。
隻看陳蘇葉如何選了。
此時陳蘇葉在隕月宮幽幽轉醒,還不清楚自己發生了什麼。
她醒來後,發現指尖泛紫,才明白此前有人來過。
手記上寫明她現在和之前不同,若是有人下毒,身體會作出反應。
比如現在她的頭比之前還疼,身上像是要被活生生撕成幾片。
她搖搖晃晃起身,去檢查自己的手記。
果然手記被動過,她隻得在手記上歪歪扭扭的寫着我被人暗算幾個字。
這幾個字像是厲鬼般纏繞在手記上,看的出來十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