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在上面補充自己和柳瑩交談的情況,還沒寫完,整個人倒在地上抽搐。
這次的情況比之前更嚴重,她能感覺道身上的麻繩勒緊肉裡帶來的疼痛,卻依然不能阻止她身子蜷起。
鼻血混着涎水淌在傷口上,身上的刺痛又轉為刀割般的疼痛。
可饒是如此她依然清晰的感知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且根本沒有力氣傷害自己。
她恨不得自己立馬死了,也好過如此活着。
就在這時她想起第三世的自己,想起大家都喜歡的陳蘇葉,自己隻能咬牙堅持着。
她不明白,她們明明是同一個人,卻又不像同一個人,偏偏所有人把她們放在一處比較。
難道她不知道她們不一樣嗎?自己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而第三世曆經兩世不說,又會武功又會醫術的,自然要比她好。
她沒意識到自己落了兩滴眼淚。
若是自己有着同樣經曆,自己也會吃苦活着,絕不比她差。
可自己已經沒有機會,要将殘破不堪的身體讓出去,換第三世的自己回來。
她不甘心,這種不甘心轉變為執拗,轉變成對洛輕銘的恨。
憑什麼隻有自己受苦,而别人永遠穩坐高台。
“嗬嗬。”耳朵裡盡是嗡鳴的聲響,她聽不見自己發出的怪聲。
但她的确恨的,恨自己也恨洛輕銘。
滿腔恨意無處安放,最後回歸到這具身體裡面,作為她活下去的動力。
陳蘇葉在失去意識前,起身去找洛輕銘的藥。
隻要吃下去,哪怕吃一口,也會緩解不少,她知道的。
她同樣清楚,要是真的吃了,便會萬劫不複。
所以在找到藥瓶的瞬間,用盡全力丢在地上。
她還是小看了這藥的威力,藥粉散開,順着風往她這邊瓢。
自己跟瘋了一樣沖過去,舔着地上的藥粉,順帶着連瓷瓶的碎片一并卷入口中。
許是沾了血藥粉,她恢複些許神智,身上的疼痛消去大半。
這回像是被抽幹生命的死魚般攤在地上一動不動,好一會才想起呼吸,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她深刻感受到洛輕銘的可怕,是真的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真讓她逃了又能去哪兒?她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容得下她。
陳蘇葉坐在地上幹嘔,嘴裡散發着去不掉的血腥味。
她知道是剛才傷到舌頭,現在完全不想看。
好不容易恢複冷靜,可不是要她自暴自棄的。
她趕緊又在手記上寫明現在的情況危險,必須要想辦法聯系蕭易。
這算是給第三世的自己提個醒,畢竟自己不清楚什麼時候會将人換回來。
照這個疼法下去,她倒是希望自己趕緊離開。
她找到香蘭,拿着自己的銀子讓香蘭去找人。
同時發現周圍的侍衛多了起來,暗自慶幸柳瑩來得及時,剛好趕在事為換班的時候來瞧她,還沒被發現。
她不知道的是死士傳信給洛輕銘,說是有人來見過陳蘇葉,洛輕銘迫不得已才把加人把手。
更不清楚報信坑她的人是雲雀。
雲雀是不得已為之,之前的摔倒并不是因為自己疏忽腿上還未痊愈便要走動,而是藥效起了。
要是再不服解藥,别說走路,就連說話看人都是個問題。
她還能完成任務,自然不想如此過日子。
對于陳蘇葉她隻能賠不是,以後想辦法彌補。
陳蘇葉好不容易爬到榻上,正準備歇息突然打了個噴嚏。
她揉了揉鼻尖,想着給香蘭留過字條,應該不回來打擾她,至少能好好睡一會。
香蘭确實沒有打擾,本來想找主子報信,看到字條後在對面候着,想着隻要主子開門就能瞧見她。
陳蘇葉一直沒有開門,她反而等來了别人。
“奴婢給您請安,願您福澤綿長。”她戰戰兢兢的行禮,完全沒想過洛輕銘會來這回事。
陛下會來看自家主子,說明心裡惦記着主子,說明她們很快就能從隕月宮裡出去。
她不曾想過,之前洛輕銘次次來瞧陳蘇葉,可從來沒說過讓她們離開這回事,這次也一樣。
洛輕銘示意香蘭起身,也沒問她陳蘇葉如何便往門口走。
在他看來陳蘇葉今天見過柳瑩,有些事情他需要問一問。
他來見陳蘇葉隻有這一個理由。
陳蘇葉并沒意識到洛輕銘進門,近日她被折磨的鮮少能睡個好覺,這回還沉浸在夢裡。
可随着洛輕銘靠近,一切都變了。
“你别過來,不是我!我沒有!我沒有!”陳蘇葉夢到柳瑩,說起夢話不說,整個人開始劇烈的掙紮,隻不過人還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