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銘帶了查問的香囊,這味道飄散到陳蘇葉身旁,隻見人鼻子動了動,眼睫顫了顫,睜眼直接坐起來。
陳蘇葉眼裡的驚恐還沒散去,瞧見面前之人是洛輕銘,下意識往後退。
她想起自己這回該是喜歡洛輕銘的,才緩緩挪動。
可她的思緒在靠近洛輕銘的瞬間,像是被吸過去一般,再不是自己。
她的身體輕盈得很,好似那些苦痛不曾存在,而面前的洛輕銘溫柔的不像話。
“洛輕銘,我疼。”她委屈巴巴的趴在人懷裡,說着自己難受。
洛輕銘瞬間恍惚,回過神時已經在安慰陳蘇葉。
“是不是今兒傷到了?我聽說今兒柳瑩來瞧你,她有沒有傷害你?”他認為陳蘇葉是個蠢笨的,和陳蘇葉說話直接問就是。
正是洛輕銘的不設防讓陳蘇葉回過神。
陳蘇葉意識到自己趴在洛輕銘懷裡,一種強烈的惡心感湧上心頭。
她死死握拳,指甲嵌進肉裡的疼痛讓她稍微清醒。
“是啊!她來吵我你都不管管,怎麼現在才來。”她裝作和柳瑩不和,希望洛輕銘信她的話。
洛輕銘确實不懷疑,再加上柳瑩惹了溫白荷,剛好找到個借口對付柳瑩。
“是我不對,我回去就罰她好不好?”他柔聲哄着陳蘇葉,殊不知自己沉浸其中。
陳蘇葉鼻子一酸,手上松了力氣,意識逐漸渙散。
好在她并沒說什麼出賣柳瑩的話。
最後又說了句洛輕銘我疼。
洛輕銘的心毫無預兆的顫了下,又迅速恢複如常。
他承認這位陳蘇葉的确有些讨喜,但還沒到讓他牽腸挂肚的程度。
所以他隻打算養着玩玩。
前提是陳蘇葉别出纰漏,畢竟能留給他取樂的物件不多了。
陳蘇葉哪裡知道這些,她根本不記得洛輕銘來,也不記得自己和人訴苦。
還是次日一早香蘭興沖沖和她說她們能回新葉居,她問了好一會香蘭才說到重點。
“什麼!那你有沒有在我身旁?”短短幾字聽的她脊背發涼。
洛輕銘在她不知情的時候來見她,那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事?
陳蘇葉努力回想,半點頭虛都沒有。
這下真是完了。
“主兒,陛下來看您是好事,說明陛下心裡有您。”香蘭哪裡明白自家主子的經曆,她隻是認為既然陛下念念不忘,回去是遲早的事。
陳蘇葉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先是無法掙脫帶來的無力感,再是對不知名的恐懼感。
真是要将她壓垮了。
“你就沒想過,他是為了溫白荷來的?”她反問香蘭,想着小丫頭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香蘭搖搖頭,覺得沒有這個可能。
“那可是陛下,什麼美人沒見過,碧安殿那位姿色平平算什麼?要真是為了她,最應該找的是櫻貴妃娘娘,您許是在閨閣裡不知道,咱們這位之前是王爺,風流的雅号那是出了名的。”說起前朝舊事,她倒是恢複了精神。
她當時還是灑掃的小丫頭,一路當了妃子的大宮女,也算是長臉了。
這都要感謝陳蘇葉,想起這點她更覺得自己應該伺候好主子。
陳蘇葉僅是冷笑一聲,是啊!風流不下流嘛!所以才把她騙得暈頭轉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見她失憶還要繼續騙她,敲骨吸髓都不肯罷休。
“越漂亮的男人越會騙人,女人也一樣,香蘭你記住,凡事不能看表面,要留個心眼。”她告誡香蘭謹慎,免得以後被誰害了都不知道。
香蘭歪着頭瞧陳蘇葉,并不能理解她話裡的意思。
“可誰會騙我這麼個在冷宮裡待着無權無勢的小宮女呢?”她認為自己沒有價值,說出來的話也是自貶。
陳蘇葉聽完皺了皺眉。
這話說到她心坎裡去了,她不也是無權無勢,可結果呢?給人當牛做馬還不算,落得一身病痛也沒保住命。
“哪怕她們不騙你,也是想從你嘴裡套話來害我不是?”她歎了口氣,并沒打算和香蘭講道理。
她們現在身處冷宮,别說香蘭,她自己都以為可以平安,還不是出了其他的事。
要怪隻能怪自己疏于防備。
香蘭點點頭,覺得陳蘇葉說的再理,但是勸自家主子莫要憂心,反正她們快出去了。
陳蘇葉微微苦笑,出去啊!還是得看溫白荷高不高興。
你去瞧瞧來信了沒有,晚上再來吧!”她感覺自己的頭像是被人錘了一般的疼,緊跟着的是身上,趕緊把香蘭打發走。
香蘭懵然不知,還問陳蘇葉要不要用些糕餅。
陳蘇葉哪裡有心思吃,隻得搖搖頭趕人出去。
香蘭要是再不離開,她真的要發瘋。
好在香蘭識趣,立馬退出去。
倒不是因為怕被責罵,她更擔心自家主子的情況,就是必須要先去聯絡蕭禦醫。
陳蘇葉在香蘭離開後,又蜷着身子癱在地上。
她安慰自己,至少這次還能動一動。
隻是安慰并不能減輕半點疼痛,溫白荷得知洛輕銘去見陳蘇葉,發了好大的火,當即讓春華去送碗湯。
最好是喝完能一命歸天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