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蘇葉不知道緣由,隻聞到熟悉的香味,緊接着頭頂被人大力按壓。
“陳貴嫔好大的本事,朕讓你抄經認罪,你倒好,在宮裡做些惡毒事?”洛輕銘威嚴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陳蘇葉打了個哆嗦,說話結結巴巴:“我沒有!”
因為之前服了藥,她有些飄忽,一時忘了自己是什麼情況和洛輕銘說話。
現在不是洛輕銘獨寵她的時候,洛輕銘是來問罪的,稍不注意就會判了死罪。
洛輕銘微微皺眉,并不滿意陳蘇葉的說辭。
“你沒有?你怕不是在這兒待久了,忘了體統規矩?”他厭煩陳蘇葉的放肆,會讓他想起已經放下的人。
陳蘇葉這會稍微領會洛輕銘的意思,磕巴的回了句嫔妾沒有。
洛輕銘的眉頭舒展開,按在陳蘇葉頭上的手也松開。
“說說吧!怎麼回事?”他坐在陳蘇葉身旁,一副審視的模樣。
他想聽聽陳蘇葉的解釋,雖然無用,但總比溫白荷的有趣。
陳蘇葉被突然發問,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說,想說的話全被堵在嗓子眼。
她現在甚至有些惡心,不知道是熟悉的冷香還是裡面夾雜着一絲花香。
溫白荷!花香味是溫白荷喜歡的,那花是特意分過去的!
她面色煞白,因為傷口疼,也因為真相讓她惡心。
“嫔妾不知您想聽什麼話,請您明示一二。”她想起之前被洛輕銘教的官話,和洛輕銘打哈哈。
短短幾字已經将洛輕銘激怒。
“陳貴嫔!朕問你話你答便是,怎麼說不上來能和旁人知會的?”他自己也不知道火氣從何而來,隻是瞧着陳蘇葉心裡就有氣。
陳蘇葉單手握拳,惡心感才消退些。
“嫔妾實在愚笨,領會不到您的意思,懇請您看在嫔妾有傷在身,準許嫔妾先養傷。”她先是擡頭瞧着洛輕銘,緊接着俯低身子趴下。
她實在跪不下,身上酸痛得很。
洛輕銘看向陳蘇葉,心裡隐隐慌亂。
他知道那位滿心滿眼是他的陳蘇葉要消失了,而且是他阻止不了的離開。
“那是你咎由自取,與他人無關。”他冷哼一聲,并沒隐藏自己的不悅。
陳蘇葉恍然,原來是為了溫白荷的事情來的。
不論如何她都得為自己争一争。
“嫔妾實在冤枉,是溫貴嫔和宮女元安放蛇害人!”提到蛇字她依然心有餘悸,身子跟着抖了抖。
洛輕銘順勢接上她的話:“污蔑妃嫔可是大罪,你想好再說。”
陳蘇葉下意識看向洛輕銘,眼裡的希冀逐漸消散。
她還以為是擔心她的安危才來瞧她。
終是她想多了。
“嫔妾以家人和自身起誓,若是有半句虛言,全家不得好死!”她伸出四指,食指微微卷曲,話音落下也不曾收回手。
這是紫陽最毒的毒誓,她想讓洛輕銘相信自己,至少此時不會說謊。
“你已經沒有家人了,至于你的命也不屬于你。”洛輕銘淡淡開口,連個眼神都沒留給她。
陳蘇葉身子晃了晃,原本勉強挺直的脊背,被洛輕銘的話壓垮。
是啊!她不是陳蘇葉,哪兒有什麼家人?
退一步來說,她是陳蘇葉,唯一的親人陳江河也被應青蕪殺死。
她本就沒有籌碼和洛輕銘賭,是她自己傻,以為可以拼一拼,讓洛輕銘相信她。
“那陛下您想聽什麼話?嫔妾說與您聽。”她想起任驕陽說的獨立自主臨危不亂,迅速調整狀态開口。
隻要洛輕銘給她機會,她能活下來就行。
可洛輕銘不會縱容陳蘇葉,哪怕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何非要同陳蘇葉較勁。
“朕想聽的是真相,你如何對待溫貴嫔,如何善妒傷人。”他依然淺淺開口,怕陳蘇葉聽出他的情緒。
他有些厭煩,明明按照他說的給溫白荷交代便是,陳蘇葉偏偏不認。
“您想聽的不是真相,您是來問罪的。”陳蘇葉哽咽着回話,感覺自己的眼淚要跑出眼眶,迅速的眨了眨眼。
洛輕銘審視的看向陳蘇葉,卻剛好對上她的眼淚。
他不懂陳蘇葉的委屈,或者說陳蘇葉的委屈并不在他的計劃内。
“你若不說,大理寺和慎刑司都會有朕想要的,可朕不願意讓你受苦。”他清楚的很,因為溫白荷傷害陳蘇葉,怎麼都是虧本生意。
“您說不願嫔妾受苦,可嫔妾日夜為您備受煎熬,您想要的真相,不過是找個由頭讓嫔妾認罪罷了,嫔妾需要畫押嗎?”陳蘇葉雙手握拳,指甲嵌進肉裡也沒讓她心裡的疼緩解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