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瞥見拐杖時,目光稍稍頓了頓。
他知道那是師傅平日常用的上好暗器。
“我和先生說了佩蘭的事,先生說想見見。”陳蘇葉瞧見蕭易看拐杖,當即開口。
她本以為蕭易會數落她沉不住氣,結果蕭易什麼都沒說,隻問她什麼時候。
“等先生的傷痊愈,或者我能出去時。”陳蘇葉沒有定下時日,幹脆有話直說。
蕭易聽說扁承德受傷更為震驚。
死牢裡沒人敢對師傅不敬,還能有人傷了師傅?
“怎麼回事?”他追問陳蘇葉。
陳蘇葉犯難,自己怎麼知道?
“先生說是被毒人的血傷到。”她将扁承德說過的話又講一次。
蕭易不信,卻沒繼續追究。
“我等會給你傳個信吧!”他給陳蘇葉看診之後,臨走前說了句。
陳蘇葉先是點頭,然後搖頭。
她擔心蕭易的安危,眼下也沒有更好的人選。
“别告訴柳瑩。”她最後莫名其妙的說了句。
其實她不想讓蕭易摻和,畢竟見面不是着急的事。
可面對蕭易的好心,她實在不忍心拒絕。
畢竟雪中送炭難,她實在是太孤單了。
蕭易拍了拍陳蘇葉的頭,勸她好好休息,其餘的事不應該操心。
“你為我們做的事,我們心裡有數,剩下的自己努力便是。”他說完從密道離開。
留陳蘇葉自己在内卧修養。
眼下陳蘇葉需要時間好好謀劃一番,他不該去打擾。
陳蘇葉現在想考慮以後該如何做,但是腦子實在發昏,隻得先睡下。
想那麼多有什麼用?最後不還是要去給溫白荷陪笑臉。
一晃便是三天後。
陳蘇葉正在榻上歇着,突然有人闖進來。
她立馬放下床簾,問他們為何來此。
可侍衛們根本不答話,直接将人從榻上拖下來。
“您該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孫德容語氣平緩說了一句。
他和陳蘇葉并無交情,因為柳瑩關照,還是賣了個人情。
不然以陛下的性子,直接将人拖去也有可能。
他給陳蘇葉留了體面,讓人穿好衣服再動身。
陳蘇葉也不含糊,忍着身上的疼,将之前的經文拿在手裡。
雖說柳瑩也幫了忙,但大部分還是自己抄寫的,再加上自己這幾天寫了不少,應該會蒙混過去。
她才不會任由洛輕銘和溫白荷欺負,必須要想辦法破局。
臨走之前還特意服了一顆解毒丸,專門防着溫白荷跟洛輕銘給她下毒。
孫德容看破不說破,讓人架着陳蘇葉走。
陳蘇葉一開始乖乖配合,直到走到宮道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推開侍衛們。
“你們有什麼資格冒犯?”她跌跌撞撞的往前哭喊着,說溫白荷如何不放過她。
孫德榮走到陳蘇葉耳旁提醒,撕破臉大家都難做人。
他要是差人捂住陳蘇葉的嘴,便是坐實此事為真。
可他任由消息傳出去,洛輕銘不會饒了他。
陳蘇葉被孫德容照顧過,自然會給面子。
她胡鬧隻為自保,要是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她心裡有愧。
“勞煩孫公公照拂。”她倒是不喊了,哭聲卻沒停。
孫德容沒成想陳蘇葉這麼快就聽話,但轉念一想也是,無權無勢的貴嫔,要是現在還得罪人,倒是别活了。
“您的眼淚還是留着過會再掉吧!”他提醒陳蘇葉。
陳蘇葉隻領會一半,抽抽嗒嗒的跟在侍衛身後。
孫德容歎了口氣,想着小姑娘不聽勸也沒辦法。
陳蘇葉抽噎着走到了碧安殿。
洛輕銘和溫白荷坐在主殿内等她。
“罪人陳蘇葉給陛下請安,給娘娘請安。”陳蘇葉瞧着面前的溫白荷跟洛輕銘就犯惡心,偏偏還得和人打交道。
她看見溫白荷跟沒有骨頭似的,拼命往洛輕銘懷裡鑽,說着自己委屈。
偏偏洛輕銘十分受用,貼心替人擦去眼淚。
“你且說說,都有什麼罪?”他眼皮子也沒擡,心疼的瞧着溫白荷。
陳蘇葉強忍着内心的酸楚,開始細數自己的罪過。
“罪人不該言語無狀頂撞溫嫔,也不該不思勞作,整日待在榻上,連内卧進了蛇都不知道。”她避重就輕,無所謂的罪責認了幾件,正常的倒是一個字都沒說。
溫白荷眼底閃着怨毒的光,她瞧不上陳蘇葉,自己廢了這麼大勁布局,不能被人僥幸逃脫。
沒等她開口,洛輕銘冷哼一聲,顯然不滿意陳蘇葉的說辭。
“既然知道自己言語無狀,就該自當領罰,何必來這兒讨人嫌。”他嫌棄将人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