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蘇葉當然不願意,她還沒演夠,洛輕銘這麼讓她回去,以後免不了要為難她。
她要是真回去才會被人看好戲。
正準備開口時,溫白荷搶先開了口。
“什麼言語無狀,你分明是蓄意害我!那蛇是你放的,我的手也是你傷的。”她口口聲聲說陳蘇葉害人,将手心攤給洛輕銘看。
洛輕銘的目光落在溫白荷的掌心,順手從荷包裡拿出藥膏給人塗抹。
陳蘇葉親眼看着,好似第一世的記憶湧現心頭。
她腦子裡無數畫面輪換,最後定格在溫白荷精緻卻怨毒的臉上。
“若不是他的命令,我有幾個膽子敢殺你?”溫白荷得意的放下酒壺揚長而去。
留給她的隻有腸穿肚爛,以及痛徹心扉的不甘。
她在絕望和悲痛中緩緩閉眼,就像此刻,氣血上湧噴出一口鮮血。
雪落在地上像極了梅花,隻不過是黑色的。
“呀!”溫白荷故作驚訝,緊接着說這種血是毒血。
陳蘇葉扯了扯嘴角,強撐着搖搖晃晃的身體。
可不是毒血嗎?她體内的毒還沒有完全清除。
這和溫白荷要害她毫無關系。
“罪人中了蛇毒,自然有毒血,罪人并無害人之心。”她跪在地上叩頭。
她也想明白了,既然溫白荷要羞辱,她幹脆送上門讓人羞辱,隻要洛輕銘高興,溫白荷高興,給自己機會讓自己會下去便好。
洛輕銘眼底閃過驚詫,從未想過陳蘇葉會如此。
溫白荷則是絲毫不買賬。
“全憑姐姐一張嘴怎麼說都有理,那妹妹受的委屈便可以算了?”她揮揮手,示意元安上來作證。
元安的指尖有被蛇咬傷的口子,她一口咬定是陳蘇葉放的蛇。
陳蘇葉啞然,倒是沒想到真的會如此。
元安是真的要害她,哪怕這世她和元安并沒有見過面,也沒有任何交集。
她依然要承受莫須有的惡意,之前是作為仆從的蠱惑,現在是作為對家的怨恨。
“罪人自知之前傷人,在屋子裡修養時,日日為人抄寫經文,若是真存了害人的心思,罪人定會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她跪着往前挪了挪将經文遞到二人面前。
溫白荷驚訝于陳蘇葉居然有準備,拿起經文看了看。
“陛下,這裡面不對勁!”她指着剛掐出的指甲印痕,和洛輕銘說是詛咒。
皇家最忌諱這個,再加上洛輕銘寵她,她認為自己赢定了。
果不其然,洛輕銘接過後将經文摔在陳蘇葉臉上。
“陳貴嫔,你好大的膽子啊!”他順勢将溫白荷護在懷中輕聲安撫。
陳蘇葉隻得大呼冤枉。
她看見了,他們也看見了,是溫白荷故意陷害。
可他們不說,她也不能說。
“罪人冤枉,罪人今日來是認罪的,又怎麼會讓自己罪加一等,求您明察!”陳蘇葉正準備跪,卻被洛輕銘一腳踢到心口。
速度之快,溫白荷被推出去的瞬間愣在原地,緊接着一抹笑容浮現在臉上。
她柔聲說着她怕。
于是洛輕銘又将人護在懷裡哄着。
陳蘇葉再次口吐鮮血,這次依然求洛輕銘饒恕自己。
溫白荷哭泣聲不停,和她的求饒成為鮮明的對比。
沒人敢說句話,因為都明白這位溫嫔如今受寵,都想貪點人情。
“陛下,懇請老奴說句話,先前陳貴嫔來時,隻帶了經文,衣着單薄也不曾在意,一路上護着經文來,想來其中有誤會。”孫德容适時開口,總不好讓人打死陳蘇葉。
洛輕銘聽完神色松緩,卻在看見溫白荷手掌心的傷口時緊皺眉頭。
他不會輕易原諒陳蘇葉。
陳蘇葉微微苦笑,眼見賣命無用,隻得繼續叩頭跪着。
“你既然這麼想跪着,那便跪着吧!”洛輕銘掃了陳蘇葉一眼,之後再沒瞧她。
溫白荷當然不願意,她想讓陳蘇葉死,跪着算怎麼回事。
她故意神色痛苦的面對洛輕銘。
“怎麼了?是不是傷口疼?傳蕭易來,傳齊廉來,順帶着當值的太醫都給朕叫來!”洛輕銘緊張的握着溫白荷的手,生怕出什麼閃失。
陳蘇葉在旁邊瞧着,更覺得自己可笑。
溫白荷不過是蹭破點皮,能有什麼事?有沒被毒蛇咬。
她不能說一個字也不能說,治好死死咬着嘴唇。
禦醫急匆匆趕來,除了蕭易的匆匆一瞥,沒有一個人瞧她。
她像個擺件似的跪着,還不如旁邊的太監。
盡管禦醫們一再強調并無大礙,可洛輕銘依然讓他們多瞧幾遍。
正當陳蘇葉有些撐不住時,柳瑩到了。
“不長眼的東西!你有幾個腦袋敢攔本宮!”她高聲喊着,話音落下時,人也到了屋内。
隻不過裡三層外三層,她面對的是一衆禦醫。
禦醫們瞧着柳瑩也是一愣,沒見過如此漂亮的美人,如今柳瑩瞧不見,用紗巾遮住雙眼,反而多了份嬌弱,比之前更美。
連陳蘇葉看見都為止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