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瑩聽聲辯位,對着洛輕銘的方向規矩行禮。
“難為你還記着規矩,還以為你要踩在朕的頭上了。”洛輕銘話裡帶着揶揄,示意禦醫們退下。
柳瑩來的時候帶着火氣,說話自然不客氣。
“來都來了,不如替陳貴嫔也瞧瞧。”她生氣是其一,其二是眼睛看不見,自然要從别的地方找氣場,難免被人看輕。
禦醫們面面相觑,誰都不敢做這個出頭鳥。
赢了得罪溫貴嫔,輸了得罪櫻貴妃,怎麼都不劃算。
“您别費心了,陛下認定罪人故意害人,又怎麼會寬恕罪人。”陳蘇葉明白柳瑩是來幫她的,自然向着柳瑩。
柳瑩愣了順,好似從前的蘇姐姐又回來了。
她迅速回神,現在是對付溫白荷的時候,可不能分心。
“陳貴嫔這話說的,什麼時候被迫害的傷患還成了罪人?”她轉頭看向溫白荷,并未偏過頭去。
溫白荷心裡咯噔一下,明明屋子裡暖的很,她心裡卻覺得冷。
“我也想問我平日裡哪裡得罪貴嫔,她放蛇咬我不說,還在經文裡填了咒術。”她自以為赢定了,沒将柳瑩當回事。
柳瑩冷哼一聲,收回目光對着洛輕銘行禮。
“嫔妾鬥膽問陛下,君子重諾可是真話?陳貴嫔從乾陽觀祈福回來,陛下曾說無論何時都不會怠慢,這話可還作數?”她提醒洛輕銘,别忘了他們之間的約定。
洛輕銘抿唇,手指不自覺地摩挲着玉扳指。
“櫻貴妃替罪人申辯,罪人十分感激,可陛下自由決斷。”陳蘇葉及時開口,還了柳瑩剛才的人情,也是不想柳瑩死在這時候。
柳瑩微微轉頭,她瞧不見,也不懂陳蘇葉心思。
眼下陳蘇葉給洛輕銘台階,自己說什麼都顯得不太合适。
這會溫白荷又來橫插一腳。
“櫻貴妃可莫要被人蒙蔽,做了出頭鳥而不自知。”她笑柳瑩愚蠢,非要給陳蘇葉出頭,陳蘇葉毫不領情。
她樂意看狗咬狗戲碼。
柳瑩雖然不明白陳蘇葉用意,但也沒有誤會。
她們現在結盟,陳蘇葉胳膊肘往外拐對自己沒好處。
“本宮不過實話實說,哪裡有結黨營私之嫌?倒是溫嫔你,平日裡慣會說自己才來紫陽不久,出頭鳥這種話都會說了?”她瞧不上溫白荷,找到機會自然要敲打。
她得讓洛輕銘知道,溫白荷同樣有把柄在自己手裡,他們倆都消停些。
洛輕銘的确知道,眼下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着誰。
“那是阿荷聰慧,你莫要無事生非!”他瞥了柳瑩一眼,随後示意孫德榮把人趕出去。
柳瑩無诏入殿本就壞了規矩,現在不能繼續挨罰。
“嫔妾所言句句屬實,若是有半句虛言,以後所想之事皆無法如願!”柳瑩伸出四指發誓,略帶挑釁的看着溫白荷。
溫白荷心虛的偏過頭,反正夫君愛她,她可受不了一點委屈。
可把烏桃吓壞了,立刻跪下給自己主子求情。
洛輕銘意味深長的看了烏桃一眼。
“陳貴嫔抄的經文嫔妾也跟着寫了幾張,若真有蹊跷,嫔妾不可能瞧不出來,縱着她犯下彌天發貨。”柳瑩上前一步,同溫白荷對峙。
溫白荷躲在洛輕銘身後,擡着手扯了扯洛輕銘的袖子。
“櫻貴妃可要慎言,欺君是大罪。”洛輕銘轉身安撫溫白荷,順帶着告誡柳瑩。
柳瑩僅是輕哼一聲,别說溫白荷,連洛輕銘她也瞧不起。
真是一對踩着别人坐上高位的小人。
“嫔妾敢以自身做誓言還算不得慎言?若是不慎言,早就教溫嫔紫陽的規矩。”她反唇相譏,反正現在洛輕銘不敢動她,鐵了心護着溫白荷,她要是再示弱,不隻是自己,估計連帶着陳蘇葉一起被剝皮抽筋。
死士有洛輕銘的照拂,溫白荷底氣足得很,開口就是二人要暗害她。
“溫嫔可要慎言,欺君是大罪,陛下還在旁等着,可不能信口雌黃啊!”柳瑩學着洛輕銘得語氣嘲諷溫白荷。
溫白荷面上又白又紅,無辜的看向洛輕銘。
洛輕銘将人攬在懷裡,轉身呵斥柳瑩。
柳瑩早已見怪不怪,反正洛輕銘不可能動她。
雲雀的帳,還有任驕陽和陳蘇葉的帳,她遲早會算清楚。
“嫔妾懇請陛下嚴查,詛咒之事和隕月宮好端端怎麼會進了蛇,蛇怎麼專門咬旁人,在屋子裡的溫嫔卻毫發無損。”她見不得溫白荷耀武揚威的嘴臉,要是真有手段她也服氣,最惡心的就是這種狐假虎威的蠢東西。
“嚴查就嚴查,反正有罪的人一個也逃不掉!”溫白荷假惺惺的藥洛輕銘還她清白。
洛輕銘隻是憐愛的摸了摸她額前的碎發,說她自然清白,有他在沒人敢說一句不是。
這話出口便是認了溫白荷的罪。
溫白荷沉浸在洛輕銘的呵護中并未發現不妥。
可陳肅葉跟柳瑩變了臉色。
尤其是陳蘇葉,她稍稍擡頭,更覺得眼前的場景十分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