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荷跟洛輕銘坐着,柳瑩站着,旁邊的宮女太監也站着。
隻有自己一個人跪了許久,膝蓋仿佛不是自己的。
但她毫無辦法,解不了眼下的困局。
她本以為自己來服軟,跪下認個錯就能平安回去。
來了之後發現自己傻得可憐,那裡是服個軟認個錯的事,溫白荷分明想要她的命。
和第一世一模一樣。
她昏昏沉沉的,嘴裡說不出半個字。
柳瑩瞧出陳蘇葉不對勁,對洛輕銘的恨意更深。
“若是如此說,那本宮和陳貴嫔都是冤枉的,自家姐妹人了倒是認了,隻怕難以服衆啊!”她拿朝臣出來說事。
别說她嫌惡,更嫌棄溫白荷的大有人在,左右也輪不到她做什麼出頭鳥。
她現在能出來說句話,完全是有羊皮卷的糾葛在。
二人已經達成約定,洛輕銘還這般不當回事可不行。
“櫻貴嫔,你僭越了。”洛輕銘将溫白荷護在身後,厲聲喝斥柳瑩。
柳瑩上前一步,不急不緩的回話,剛說幾個字,就聽見聲悶哼。
她回頭看去,陳蘇葉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陛下,凡事講求個公道,若嫔妾和陳貴嫔有心害人,何必傷敵一百自損一千。”她明白洛輕銘向着溫白荷,正準備保護陳蘇葉,結果人已經暈了。
說完這話她顧不得許多便直接告退。
洛輕銘剛被提上來的火氣隻得暫時壓下去。
而身旁的溫白荷早已淚盈于睫,可憐兮兮的說着自己的委屈。
洛輕銘柔聲哄着,心裡想的是陳蘇葉如今嬌弱得很,跪一會還能暈倒,在昆吾山隻會偷懶是吧!
想到此處他唇角勾勒出笑容。
溫白荷瞧着愣了下,想着這會不應該是要把他們碎屍萬端,再不濟也是安慰她,怎麼就笑了。
洛輕銘立刻穩住,說是想到給溫白荷出氣的法子,并且吩咐小全子去外面瞧瞧。
他在小全子離開時将人打橫抱起,安置在榻上打算慢慢說。
溫白荷捶了他一下,面色绯紅,顯然将之前的事情抛到九霄雲外去。
她也在意小全子到底聽到什麼。
小全子剛出門口就被孫德容叫住。
“過會聽到什麼看到什麼不許亂說。”他還是擔心這個年輕的小徒弟。
小全子點點頭,對着孫德容鞠躬,緊接着追上去。
其實陳蘇葉被柳瑩架着沒走出幾步便睜開眼睛,小聲在人耳旁說了句多謝。
柳瑩一愣,原來陳蘇葉是裝的。
雖說已經明了,但她還是沒放開陳蘇葉的手臂,繼續将人架着走。
做戲要做全套,她得防着點洛輕銘,萬一人故意差人監視呢!
“剛才情況不便,我隻好裝暈,勞煩你先送我回去。”陳蘇葉見柳瑩不說話,以為是自己唐突惹人不快,她稍稍擡了擡肩膀,好讓柳瑩省力些。
柳瑩這會回過神,發現陳蘇葉恢複記憶,和之前有些不同,心裡頓時警惕起來。
“先回去再說吧!”她聲音出奇冷淡,和搭在陳蘇葉後背的手截然不同。
陳蘇葉心裡歎了口氣,想着完了,柳瑩現在不能原諒她。
她搭不上柳瑩就是搭不上任驕陽,羊皮卷怕是沒辦法拿到手了。
“後面的人是小全子,你讓烏桃把人打發了吧!”她不甘心止步于此,至少得讓柳瑩知道她的用處。
柳瑩手頓了頓,覺得蘇姐姐離她更遠。
她應了聲,小聲吩咐烏桃,自己帶着陳蘇葉繼續往前走。
“現在隻有你我二人,你想說什麼之說便是。”她看出陳蘇葉除了想讓烏桃打發小全子,也是想支開烏桃。
如今她想後悔也晚了,要是陳蘇葉威脅她,她也隻能認了。
陳蘇葉并無此意,想到柳瑩這次專門為她而來,她是感動的。
畢竟如今這副光景,還能有人來,還能有人為自己說句話,已經是十分難得的事情。
“溫白荷慣會讨好洛輕銘,而洛輕銘願意受她蠱惑,你再說下去怕是我們都走不了。”她提醒柳瑩,許是周圍不安全,她話裡帶着急切。
柳瑩反感陳蘇葉說教,之前盼着她死,現在她沒死不說,上趕着來救人”結果得了頓數落。
“是我不好,你有你的手段自然可以脫身,是我多管閑事壞了你的計劃。”她心裡難受,嘴上硬撐着。
的确是她眼巴巴送上門給人解圍,也是她眼巴巴得來讓人數落。
不怪陳蘇葉吵她,都是她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