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衍也說她好,可齊衍瞧她,總是帶着千百個心思。
是她配不上的情意。
她現在很想撲到柳瑩懷裡忏悔,說自己壞透了,不配柳瑩的溫柔相待。
哪怕她把真心拿出來也是不配的。
柳瑩張開手臂,示意雲雀過來。
她的眼睛瞎了,但是心沒有,耳朵也沒有聾,隐約能聽見雲雀的抽氣聲。
都是被洛輕銘惡心的可憐人,誰也沒比誰高貴,她們需要抱團取暖。
“奴才不值得。”雲雀吸了吸鼻子,微微起身抱住柳瑩。
她不想繼續坐木輪子,她想要柳瑩知道自己已經好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可以保護柳瑩。
柳瑩護着雲雀的頭,拍了拍她的背,緊接着按着人坐回木輪子。
“我對你好,無關值不值得,因為你是雲雀,因為我想對你好,就這麼簡單。”她摸索着替人擦去眼淚。
雲雀抓着柳瑩的手,倔強的說自己沒哭。
“你啊!眼下我已經安全了,不如趁此機會給你調到别處去?”柳瑩想着讓雲雀換個活法,别當危險的死士。
雲雀當即跪下。
不是她不願意,而是她對洛輕銘毫無作用的話,洛輕銘換了别人來,柳瑩的處境會更危險。
有她在中間周旋,至少可以安穩些。
更何況自己的毒需要洛輕銘得解藥。
柳瑩以為雲雀跌下木輪子,趕緊去扶人。
雲雀察覺到自家主子不對勁,擡手在人眼前揮了揮。
柳瑩毫無反應,隻顧着快些讓雲雀起身。
雲雀急了,沒控制好力度,差點打在柳瑩臉上。
“今兒風涼,你快起來吧!”柳瑩渾然不覺,開口哄着雲雀。
她感覺雲雀卸力,趕緊把人拽起來。
“主兒,你的眼睛。”雲雀這會不敢使力,生怕柳瑩磕了碰了。
柳瑩毫不在意,說自己是好是壞,還是能瞧見的時辰多。
雲雀壓根不信,認為自己發昏,明明主子這般難受,自己還想東想西。
她得保護好柳瑩。
嘴上說着任憑柳瑩處置,實際上自己已經有了打算。
柳瑩倒是高興,雲雀點頭,那齊衍的計劃也可以推進。
這會雲雀進門,她喜滋滋的被烏桃帶到榻上歇着,并且讓他們也歇着。
雲雀還想說什麼,卻被烏桃阻止,推着人去了别處。
其實烏桃和招财去見過任驕陽,隕月宮并不樂觀。
雲雀隻當沒聽見,不敢多問。
實際上隕月宮确實亂得很。
洛輕銘從雅青閣出來,不想被溫白荷煩着,便去死牢找扁承德。
扁承德心不在焉得,他猜想是許久未見女兒心裡不安生,遂答應扁承德過幾日去見見女兒。
“老臣再次謝過主子,不過老臣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主子同意,易兒他也許久未見師妹,不知可否……”自己和洛輕銘的恩怨從來不讓蕭易沾染,隻不過如今不同。
要是自己女兒早已喪命,洛輕銘這般喪心病狂,早日讓人看清真面目也好。,
洛輕銘毫不猶豫地答應,張口閉口是蕭易和他情同手足,是他欠考慮。
扁承德額上直冒冷汗,嘴上說着洛輕銘寬容待人。
洛輕銘無心同他假惺惺做戲,說完菌菇的事宜便離開。
不知怎得,他突然有些想念陳蘇葉。
于是他鬼使神差,從死牢密道去見陳蘇葉。
“啧。”看着陳蘇葉身旁的香蘭,他不悅地皺眉。
可瞧見陳蘇葉睡得香,他心裡倒是舒坦些。
還是死士呢!在這兒也能睡得香,他無奈搖搖頭,走到桌前給自己添茶。
他忘了陳蘇葉在隕月宮,沒有茶不說,水也是冷的。
本來就是自己下令,怎麼都得忍着。
陳蘇葉自從洛輕銘到來,額頭上開始冒汗,整個人控制不住的擡起手。
洛輕銘看得清楚,那是掐人的姿勢。
隻是洛輕銘不清楚陳蘇葉掐的人是誰。
陳蘇葉口中念念有詞,就在洛輕銘講到聽清時,陳蘇葉踢了香蘭一腳。
香蘭從夢中驚醒,自己正做着吃肉喝湯的美夢,怎麼突然什麼都沒有了。
她揉揉屁股,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男人,不知道該行禮還是先叫自家主子起身。
最後她決定先行禮,還沒開口就瞧見洛輕銘示意她先離開。
她隻好先走,祈禱自家主子好運。
不過她覺得自己的擔心多餘,陛下惦着主子又不是壞事,她們很快就能回去了。
她高高興興的守在門口,眼見四下無人,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屋内的陳蘇葉就沒這般好運,她被困在夢魇裡出不來。
任由她掙紮痛苦也無濟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