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陸很清楚,能坐上這個位置的人,憑借的從來不是氣運,而是手段,他根本不在意旁人如何說他,隻要他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便好。
現在的王陸渾身上下都是傷,真是回不去了。
“你見識我的手段,你自己可以挨過去,那旁人呢?那小宮女是叫春華吧!溫嫔身邊伺候的,我找她過來陪陪你,你看如何?”他搬了椅子坐在王陸對面。
聽到春華二字的時候,王陸恍惚回神,眼底逐漸亮起來。
随即又垂下頭,他不相信洛輕銘真的下手。
春華是溫白荷的人,要是動了溫白荷會不高興,動手不劃算。
“我同她沒什麼交情,你用她威脅我怕是找錯人了。”他賭洛輕銘不清楚他的心思。
“沒什麼交情不是更好,露水之緣可是更讓人向往,要是僥幸沒死,便賞個恩典封個答應,也不算虧了她。”洛輕銘把玩着手中的弓弩,緊接着将它對準王陸。
王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要是承認便是害了春華。
“那不如找元安來,讓她知曉我的心意。”他決定禍水東引,到時候除掉這個禍害。
洛輕銘立刻答應下來。
“好啊!我把元安和春華都找來讓你選,沒被你選中的就要送給手底下的人,被你選中的人更要關照。”他聲音清冷,轉動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王陸腦子一片空白,按照洛輕銘的說法想好春華的慘狀,無論他選誰,都救不了春華。
他痛苦的閉上眼,小聲嘀咕了句你别動她,她還是個小姑娘。
“像她這般年紀的小女娘最為水靈,你猜誰會忍得住?”洛輕銘倒是沒打算犧牲春華,隻是瞧着王陸的反應,當即改了主意。
若是王陸執迷不悟,他會讓人後悔。
“你别動她!!!”王陸突然掙紮起來,雙眼通紅的看着洛輕銘。
輕銘雲淡風輕的笑着,說的話卻比寒風更刺人。
“我不動她,我會找人動她,你可以是第一個,也可以是最後一個。”他語氣平緩的像是品評佳肴。
王陸痛苦的閉上眼,腦子裡全都是春華的慘狀。
至于大業,至于對洛北辰的忠心,統統被他抛到腦後。
若隻是他一個人,病了死了都可以,他不能讓春華受罪。
“想好了嗎?”洛輕銘冷淡的聲音打斷王陸的沉思。
他不想等太久。
“我說。”王陸從喉嚨裡擠出二字,緊接着和洛輕銘談條件:“你要保證絕對不動她。”
“那要看你有多少誠意。”洛輕銘吩咐人拿出紙筆,又招呼死士脫去王陸的衣衫。
王陸這才明白,自己要是不答應,可能半點退路都沒有。
問話時已經有死士按照他身上的傷做舊傷疤。
他認命了。
“我隻知道這些。”交代完消息,他再次懇求洛輕銘放過春華。
洛輕銘僅留給他背影,還有一句話。
“你的消息是真的,我會放過她,若是假的,哪怕有一處欺瞞,她身上便會多一個口子。”他的聲音依舊輕飄飄的,卻讓人不寒而栗。
王陸應了聲,眼神灰敗像是要死了。
他好似聽見老家開路的聲音。
背叛主子他哪兒也去不了。
這時候洛輕銘折返回來,勸王陸活下去,并且用春華的命做威脅。
“你活着對我有用,我自然不會動她,但你要是敢背叛我,我會讓你後悔說過的每一個字。”他拍了拍王陸的臉,接着轉身離去。
他再沒折回。
王陸隻瞧見他同旁人說了幾句話,緊接着兩名死士拿着鐵棍朝他襲來。
沒等他呼痛,腿骨生生被人敲斷。
他疼的快要昏死過去,将要暈過去之前,他聽到春華的呼救聲,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睜眼。
原來不是春華,隻是個模仿春花聲音的細作。
他的身子再次沉下去,想着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主子說了,您要是真死了,剛才這場景救會成真的。”死士這會沒有學着春華的聲音,而是用自己的本因說話。
王陸徹底絕望,他沒想到洛輕銘還有更狠的招數等着他。
醫者早已候在一旁,商量着如何将斷掉的腿接上。
好好好,洛輕銘夠狠,他能護着春華便護着吧!
春華哪裡知道這些,她隻看見小全子樂颠颠地來傳信。
說是陛下好轉了些,但不能大意,所以賞了些驅寒湯來。
春華立刻禀告給溫白荷。
溫白荷打從心裡高興,這說明洛輕銘還能和主子鬥。
二人鬥得越狠自己的作用也就越大,到時候主子會念着她的好。
到時候誰還念着陳蘇葉是誰?她大發慈悲,說是給那位在隕月宮的陳貴嫔來上一碗。
這差事自然落在什麼都不管的春華頭上。
“主兒,奴才腿快,奴才去送吧!”小全子不忍心讓春華多跑,眼下天寒再凍壞手腳。
春華感激的看向小全子,沒注意到旁邊兩雙眼睛像淬了毒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