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仇也沒報,想救的人沒有救到,答應别人做的事情也沒做到,哪怕沒有這些,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不是你想替我體驗就可以抹去的,這是我的因果。”陳蘇葉說這話時,想到的是蕭易是銅錢是陳白虞,是寒星是佩蘭。
她唯獨沒有想到柳瑩。
在她看來柳瑩完全不需要自己拯救。
柳瑩眸光亮起又暗淡,有那麼一瞬間她好像見到蘇姐姐,可又不是蘇姐姐。
任驕陽握住柳瑩的手,指尖稍微用了力氣。
柳瑩朝任驕陽笑了笑,提醒她自己沒事。
她還得繼續說服陳蘇葉。
“這些事情你說清楚,我會替你做到,我們是盟友,你可以交給我。”比起這些小事,讓陳蘇葉安全才是大事。
陳蘇葉搖搖頭。
“這是我的人生,我要自己努力。”她心裡清楚,哪怕依附柳瑩,哪怕努力去做陳蘇葉,原主也回不來了。
隻有她才能決定這具身體的活法,其他人都不行。
柳瑩還想說什麼,卻被任驕陽攔下。
倒不是因為她站在陳蘇葉這邊,僅僅是因為陳蘇葉不答應,柳瑩能多一分安全。
“那位的眼睛多的是,你怎麼能确定瞞下?怎麼能确定不會連累柳家,或者說我是那位擾亂柳家的一步棋?”陳蘇葉反問柳瑩,将問題抛回去。
她承認柳瑩聰明,可洛輕銘比柳瑩心思更重,柳瑩能想到的,洛輕銘未必想不到。
除非柳瑩能做到滴水不漏,她才能放心逃出去,不然就隻是換個地方死。
正當二人互相說服對方時,佩蘭優先開口。
“你體内被人下毒,要是走了沒人給你解毒。”她實在看不下去這幾個人打啞謎。
都揣着明白裝糊塗,不如她直接開口說清楚。
此話一出最震驚的還是柳瑩。
哪怕她知道陳蘇葉可能會中毒,卻依然往後退了步。
雲雀中毒是因為跟着洛輕銘好幾年,陳蘇葉這才進宮幾年,聽佩蘭的口吻不像是易解的毒。
“不是難解的毒,而且蕭易有解藥,我和溫白荷沒算帳,我不能走。”陳蘇葉被佩蘭揭了老底,面上有些挂不住,但她還是開口解釋。
聽到蕭易二字,柳瑩稍微放下心。
蕭易的醫術比佩蘭好些,這毒許是容易解。
但她的計劃不會輕易放棄,陳蘇葉認為計劃不夠周密,她便繼續謀劃。
總比她任由陳蘇葉報仇,變得不像自己好些。
複仇可不是什麼好路子,一旦開口就回不了頭了。
她是如此,不想讓陳蘇葉走她的老路。
陳蘇葉以為自己說服柳瑩,才松了口氣又聽見柳瑩開口。
“我欠你的會還清,希望你平安順遂。”柳瑩恨鐵不成鋼,不明白這宮裡就這般好?
她一時氣昏頭,加上從未和陳蘇葉解開矛盾,眼下自然不明白。
這話聽得陳蘇葉心裡警鈴大作,原來不是自己用手段拉攏柳瑩,而是柳瑩想要借由此事和自己劃清界限。
但她要是不和柳瑩合作,溫白荷這關她過不去,思來想去還是同意。
她咳嗽幾聲說自己需要修養,一副趕人的模樣。
任驕陽帶着柳瑩回去。
柳瑩想着多待一會,被任驕陽叫走時扯了扯任驕陽的衣袖。
“你是不是看出來她不會跟我走?”她後知後覺,發現任驕陽從一開始就憋着壞。
“你是不是看出來她有别的計劃?”任驕陽沒搭話,反而問柳瑩。
柳瑩輕輕應了一聲。
她是想多問問陳蘇葉,盡量套她的話。
沒想到陳蘇葉有防備,她沒問出來。
“你放心吧!她聰明着呢,要真需要幫忙會找你的。”任驕陽攬着柳瑩肩膀,示意她該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柳瑩又是應了一聲,将人拽到沒人的角落踮腳吻上。
她能感覺到任驕陽的氣息不穩,接着掌心沿着腰身往下。
“将軍且忍着吧!”她小跑着走到庭院中央,裝作沒看見任驕陽苦哈哈的臉。
任驕陽欲哭無淚,隻得寵着柳瑩。
柳瑩回了雅青閣才知道溫白荷将雜事交由她處理。
她回了句治下不嚴便将人打發了。
好處都讓溫白荷占了,打雜倒是想起她,真當她是軟柿子?
元安得了回話,正想說些什麼,卻被人潑了盆水。
她身上無礙,隻是鞋襪沾濕冷的難忍。
“這是你們的規矩,等我回去禀告給主子,一個個都别想好。”她怒從心起,又擔心自己的腳凍傷,說了句話便匆匆離去。
身後傳來雲雀的笑語:“再不走我還真不能讓你好。”
這話說完烏桃跟着笑。
雲雀接過烏桃手裡的水盆,樂颠颠的回了屋子。
柳瑩回絕溫白荷之後心情大好,幹脆整理起自己的物件,還不許人幫忙。
她心情不錯,碧安殿差點亂成一團。
元安回去之後添油加醋将事情說給溫白荷聽。
“她這般放肆?”溫白荷聽完直接砸碎茶盞。
平日也罷了,如今趁她俗事纏身居然興風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