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是溫白荷蠢,白白給她機會表現。
直到她看到弓弩手,才發現事情有蹊跷。
但她依然選擇救柳瑩,是替原主達成心願,是替自己還柳瑩的恩情,也是為自己謀出路。
一碼歸一碼,眼下柳瑩懷疑她,這的确是洗清嫌疑最好的辦法。
于是她義無反顧的去做。
看着柳瑩愧疚的神情,她知道自己賭赢了。
“她說她沒事兒,讓我們都回去吧!”佩蘭看陳蘇葉欲言又止,知道她這會說不出話,幹脆替她答了。
陳蘇葉的确想讓柳瑩她們離開,萬一洛輕銘來,幾人撞到一起可怎麼辦。
柳瑩正準備回絕,就瞧着香蘭頭發散亂的回來。
香蘭剛到門口就看見自家主子躺在榻上。
“主兒!”她跌跌撞撞的跑過去,剛好摔在榻前。
佩蘭将前因後果說給香蘭聽。
香蘭的眼淚落下來,緊接着通通擦去。
主兒說了她不能哭。
陳蘇葉眼裡的心疼不用明說也能看得出來,任驕陽對陳蘇葉多了分信任。
至少心疼丫鬟不是假的,作為主子嫌少有心疼丫鬟的。
有香蘭陪着其他人應該離開,可陳蘇葉眨眨眼。
“她的意思是說,現在應該先去治傷。”佩蘭現在成了陳蘇葉肚子裡的蛔蟲。
三人看向陳蘇葉,這回陳蘇葉緩慢眨眼。
對于香蘭,幾人不忍苛責。
被人綁走拼了命也要回來本身就值得尊敬。
香蘭一步三回頭被人扶着去旁邊治傷。
巧的是包紮之後,洛輕銘的口谕跟着到了。
意思是柳瑩受驚須在雅青閣修養三日。
說的好聽叫修養,說的難聽不就是囚禁,柳瑩不想聽從,可口谕上還說若是有怨便是手底下的奴才護不住主子,迫于無奈隻好認下。
“多謝陛下聖恩。”她咬緊牙關謝恩,給了公公銀子。
這公公擡手推拒,一再堅持要護送柳瑩回雅青閣。
柳瑩回頭看了眼任驕陽,任驕陽微微點頭她才離開。
她走出門才發現這兩位太監一位臉生,看得出來是練家子,另一位則是小全子手底下的人。
臉生的那位話少,另一位話多,話裡話外都是保重身子之類的。
她聽着雖然不認同,至少是份心意,到了雅青閣之後卻沒見雲雀。
招财說雲雀去複命。
柳瑩想出門報信,卻發現屋子外又多了臉生的護衛。
“主兒我去吧!”招财看出不對勁,主動請纓跑一趟。
反正護衛隻是看着人,斷斷不會為難他。
柳瑩點頭示意,眼下的确需要人送信。
于是招财立馬出門,奇怪的是一路上暢通無阻,根本沒人攔他。
他趕緊将事情的前因後果說給任驕陽聽。
任驕陽聽罷隻是說了幾句寬慰的話便送招财出門。
眼下确實不應該多見柳瑩,得把心思放在别處。
她算算時辰,洛輕銘差不多會來尋她。
洛輕銘正有此意,可惜被溫白荷纏住。
溫白荷哭哭啼啼,隻說陳蘇葉故意找人行刺柳瑩。
洛輕銘嘴角的笑不像是裝的。
他是真認為溫白荷蠢,不明白洛北辰怎麼會把她送進來。
元安眼見自家主子說錯話,趕緊給人找補。
“陛下,娘娘,請準許奴婢說幾句。”她跪在二人身旁開口道。
洛輕銘掃了她一眼,算是許她開口。
元安得了洛輕銘的命令,又往前湊了湊,直到溫白荷瞪了一眼才收斂。
“娘娘雖然被二人苛待,但她心疼那位陳貴嫔,隔幾日許奴婢去給人送吃食,就前幾日,奴婢聽見二人争吵,陳貴嫔隐約說着一拍兩散,奴婢趕緊躲在一旁,可依然聽見屋内有摔打聲,再然後櫻貴妃娘娘出門。”她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實際上并不害怕。
洛輕銘看向元安,警示她欺君可是大嘴。
元安伸出三指,說自己并未說話。
此時溫白荷耐不住性子開口,稱自己心口疼。
洛輕銘側身轉過去關心溫白荷。
元安心有怨恨,卻明白是溫白荷幫了自己。
其實洛輕銘早看出來,元安看似發誓,實際上兩指稍彎,這誓言做不得數。
但他依然稱贊元安忠心護主。
溫白荷聽完委屈巴巴的趴在洛輕銘懷裡,說今兒把她吓壞了。
洛輕銘的内心毫無波瀾,哪怕把她當作程素衣的替身也無濟于事。
他發現自己真的放下程素衣,這會兒偏偏想起陳蘇葉。
怎麼非得救柳瑩?他腦子裡閃過的是陳蘇葉救自己的畫面。
這會反倒顯得假惺惺,陳蘇葉是真的想要救柳瑩,至于自己,這會還真說不清。
她作為死士還真失職,他仔細想了想,決定去見見陳蘇葉。
溫白荷瞧洛輕銘許久沒開口,眼淚直直落在洛輕銘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