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洛輕銘熟悉,在死牢查問時經常能用到,柳瑩用這招對付自己,着實有些冒險。
可轉念一想,是誰交給柳瑩的呢?他仔細聽着比他查問時,少了勾人心魄的作用。
柳瑩見他沒反應,還以為他已經中招,當即便問她為何不守信用。
“櫻貴妃,你這話可是要用家族的命來問?”洛輕銘笑眯眯的瞧她,實際上動了殺心。
柳瑩這才發覺自己再次輕敵。
“嫔妾不敢,隻是陛下步步緊逼,嫔妾不得不自保,兔子急了還會咬人,陛下切勿做絕,給人留生路也是給自己留後路。”她停止敲擊桌面,将手放在桌上。
洛輕銘捏着香囊的手也松開。
要是柳瑩不說後面那些話,他沒準會動手控制柳瑩。
羊皮卷可以不要,但柳瑩絕不能在他面前放肆。
此前他瞧着好玩逗逗她,現在玩膩了她就得停手。
“都說狡兔三窟,貴妃是否也能有三個安樂窩?”他挑挑眉,執起未動過得羹匙舀了勺湯飲下。
柳瑩的目光落在湯碗,忽然覺得可惜,這湯是沒法喝了。
“全看陛下您給不給嫔妾施展的機會。”她不甘示弱,說完之後起身。
洛輕銘坐着她也坐着,洛輕銘依然俯視她,她想着起身看洛輕銘至少有些迫人。
許是離洛輕銘太近,她聞到一股龍涎香的味道,居然喘不上氣。
她強壓下心頭不适,笑着說不可多食。
洛輕銘依然發現端倪,擡手要扶柳瑩。
柳瑩起先沒瞧見,直到手腕相碰的瞬間,燙到似的立馬躲開。
“嫔妾是同陛下談結盟,而不是和陛下談情說愛,陛下大可以不必如此。”她言外之意是美男計還是對着溫白荷使,對她沒用。
洛輕銘窘迫甩手,轉身離開半句話都不願多說。
他此前覺得柳瑩有趣,現在是辦法樂趣都無。
出門前他被柳瑩攔住。
“嫔妾是來找陛下談結盟的,還未談完陛下當真不守信?”柳瑩想算的賬沒算完,人跑了算是怎麼回事?
洛輕銘瞥了她一眼,臉上的笑容斂去又轉過身。
“你準備拿什麼和朕談?”柳瑩手裡除了羊皮卷還剩什麼能和他交易?
柳瑩淺淺擡頭,按下簪子上的粉晶,綱爪探出卻沒傷到洛輕銘。
“陛下之前的承諾都不作數,嫔妾就算想加注,也不敢賭。”她看出洛輕銘的輕蔑敷衍,打從心裡不快。
洛輕銘轉身面對柳瑩,唇角又勾起笑容。
他等着柳瑩說後話。
“嫔妾所求不過自己和陳貴嫔還有柳家安樂,陛下您是一樣都沒做到。”柳瑩強壓下火氣同人說。
要不是洛輕銘當皇帝,她非得上去撕爛他的嘴。
“你若是個安分的,你們會平安,今日這般放肆,真以為朕不會和柳家清算?”他微微皺眉,目光落在金絲線上。
他懷疑這東西是任驕陽給她的,這人怎麼在冷宮還不安分?
“陛下就算要清算,也不會挑這個時候,畢竟寒年節可默要來,若是妃嫔無人可用,他勢必會塞人來,到時候百花齊放,有你好受的。”柳瑩不怕以後清算,畢竟寒年節之後,柳家是否落敗不是洛輕銘說的算。
她心裡有氣,自然得發出來,不然洛輕銘以為她好欺負。
“你是個魯莽的,缺衣少食直接差人找孫德容便是。”洛輕銘說完轉身往門口走。
柳瑩再次将人攔住。
“陛下已經拿了一半的羊皮卷,真的甘心止步于此?”她有太多要和洛輕銘算帳,可現在都不能說。
洛輕銘滿不在乎,反正現在羊皮卷除了任驕陽的那份,剩下的都在柳瑩手裡,她毀了也好。
“陛下就不怕他們知道真相?”柳瑩眼見洛輕銘事不關己,雖然害怕洛輕銘的手段,但是為了陳蘇葉得站出來。
她更要找機會将任驕陽和陳蘇葉送走。
洛輕銘猶豫片刻還是妥協。
他自己也不清楚,想到陳蘇葉知曉真相心裡有些後怕。
“勸陛下多做好事,莫要讓自己後悔。”柳瑩勸洛輕銘别太缺德。
洛輕銘難得沒同柳瑩計較,想到柳家以後得下場,大發慈悲留她一命。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寒年節如何對付可默。
可默此時已經出發,臨行前喝了若凰準備的毒茶水。
陳蘇葉還未察覺危險降至,兩日後洛輕銘才來瞧她。
“挺悠閑啊!”洛輕銘忙了兩日,連休息都顧不上,來時就看陳蘇葉躺在榻上。
她面上已經結痂,背上的傷口他瞧不見。
但他和陳蘇葉吵嘴的緣由是他聞到一股子藥香。
他熟悉這股味道,蕭易之前為自己治傷用的就是這個方子。
陳蘇葉懶得回話,想起是洛輕銘趕緊扭了扭身子。
“奴才是偷得清閑,等奴才病好一定未主子分憂。”她感覺自己又出了一身冷汗,都怪洛輕銘神出鬼沒的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