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荷以為稀罕物與自己無緣,沒想到洛輕銘将好東西給了她。
那對镯子給了柳瑩,耳墜子給了陳蘇葉。
陳蘇葉心裡清楚的很,讓她多聽話,少給他丢臉。
她慶幸不是鳥籠,自己的臉面至少保住了。
可經過這事,她逐漸明白柳瑩對她不錯。
至少目前為止不會害她,而溫白荷,簡直将怨恨寫在臉上。
正想着柳瑩,柳瑩突然開了口。
“本宮鬥膽向陛下求個恩典。”她收下金镯子不代表沒有旁的要求。
洛輕銘看出她的意圖,隻說時機未到。
“近日是喜慶日子,本宮想求陛下放陳貴嫔回去,陳貴嫔近日心誠,祈福茹素從不懈怠。”柳瑩聽不懂洛輕銘的暗示,說的清楚明白。
自己要是被洛輕銘牽着鼻子走還能救人?簡直天方夜譚。
洛輕銘沒開口,溫白荷倒是先說話。
“姐姐這話說的真是半點不偏幫妹妹,妹妹受的拿些苦便這麼算了?”她泫然欲泣又鑽進洛輕銘懷裡。
柳瑩稍稍挑眉,要不是洛輕銘護着,溫白荷能大搖大擺在面前耀武揚威?
她早就想把泥鳅烤來嘗嘗味道。
“本宮對事不對人,偏幫的是人心,後宮姐妹應該共苦同樂才是,你整日纏着陛下,哪有将其他姐妹放在心上?再說陳貴嫔誦經祈福是本宮日夜瞧着,一個字一個字謄寫的,難不成本宮幫着說謊?”她說完這話退了一步等着洛輕銘的決斷。
溫白荷紅着眼說自己沒有,這場面任誰看了都回忍不住憐惜。
洛輕銘抿唇不予,但攬着溫白荷的指節用了力。
柳瑩看似恭敬,實則僅是冷漠與疏離。
她猜洛輕銘應該不會承認。
要是洛輕銘承認溫白荷沒有,是自己情難自已去找人,是坐實自己身為君王耽于美色。
若是他不承認,那溫白荷過後可有的鬧了,她樂得清閑。
“陳貴嫔野性難馴,近日參宴已是大赦。”洛輕銘沉默許久開口便是不允。
柳瑩自然據理力争,說不能看一時長短,頗有糾纏不休的意思。
溫白荷哭的發顫,差點喘不上氣。
陳蘇葉額上的汗越冒越多,最後隻得說自己與佛有緣,還需參透些時日。
她對不起柳瑩,可要是不說出來,怕洛輕銘不給她解藥。
此話一出洛輕銘拍着溫白荷的背,柔聲安撫她。
柳瑩看出她眼中的挑釁。
不過她不在意,這次本就是試探。
她帶着陳蘇葉落座。
陳蘇葉十分不安,覺得自己對不住柳瑩。
她發現江清酒頻頻看向她這邊,趁着洛輕銘沒注意立馬打眼色過去。
洛輕銘看得清楚,手指捏着杯子。
陳蘇葉是什麼香饽饽?怎麼誰都要沾上?
這會溫白荷又粘着洛輕銘,洛輕銘隻得先應付着。
陳蘇葉昏昏沉沉,再加上幾位大臣不勝酒力,她也跟着離開。
她前腳才走,就聽見柳瑩離席告辭。
話音落下她趕緊躲在一旁,等着柳瑩走出來。
“對不住。”她想隻小鹌鹑一般低着頭和柳瑩賠不是。
柳瑩這會卻低聲笑起來。
她吩咐烏桃離遠些,眼見烏桃離開,往前走了幾步才開口。
“這有什麼的?不論我說不說,他都不會放你走,我說隻是給他提個醒,你替他說話,想來有把柄在他手上,你怕死怕身上的毒解不開,這不是你的問題。”她說到可笑之處,稍稍揮了揮手臂,好似自顧自玩鬧。
陳蘇葉聽完心裡不是滋味,自己真是做了什麼錯事。
她沒别的話能說,于是繼續道歉。
“你總說你變了,可她做錯事心虛的時候就像你這般縮着頭,你說人哪有不變的,又哪能變的這麼快?年幼的我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變成貴妃,也沒想過水袖舞的這般好。”柳瑩沒喝幾杯,見風之後感覺自己面頰燙的厲害。
她幹脆裝醉,步伐有些不穩。
陳蘇葉立馬上前扶着。
“可我……”後面的話她哽在喉嚨裡半個字都沒提。
她說不出來,先不說柳瑩信不信,自己不是陳蘇葉,誰會保護她呢?
也許蕭易會,但柳瑩絕對不會,她不能冒險。
“你醉了,我扶你回去歇着。”她将自己的披帛圍在柳瑩脖頸處擋風。
好在她們走的是偏僻的小路,再加上有烏桃看着,不會有宮人嚼舌根。
柳瑩拿起披帛甩了兩下,說自己沒醉。
陳蘇葉這時再看柳瑩,之前沒晃動的步搖此時搖搖晃晃,連帶着頭冠都微微顫顫。
此前跳舞時連根頭發絲都沒垂下的鬓發,如今三三兩兩的和風兒癡纏。
柳瑩擡手卷了卷自己的鬓發,說現在的模樣才是她喜歡的。
沒有勾心鬥角,走在無人知曉的窄巷,她可以活成各種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