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瑩有些動容,想到洛輕銘的小人行徑,覺得陳蘇葉的話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比如死牢的确是好地方,比如陳蘇葉受苦了。
這些都是因為她輕信了洛輕銘。
可她怨不得旁人,聽完陳蘇葉的話她招呼佩蘭和任驕陽進來,在屋子裡暖夠了再回去。
她沒開口,任驕陽也沒問。
佩蘭察覺到氣氛不對,也是斂去笑臉。
陳蘇葉走到桌前,又給自己斟了酒,幾杯後才躺回去。
柳瑩本來想阻止,見狀跟着喝了幾杯。
任驕陽心疼卻沒有半點法子,幾杯下肚也打了個哈欠,幾人後知後覺開始收拾。
佩蘭回自己的小院,任驕陽送柳瑩到門口。
柳瑩一直沒開口,冷風打在身上并未影響半分。
任驕陽看不下去,替柳瑩擋着風雪。
“怎麼樣?問出什麼了?”她這話算是開門見山,瞧柳瑩的神情哪裡是問出什麼,分明是有了答案。
柳瑩搖搖頭沒答話,看向遠方忽然發現自己瞧不清楚。
她沒辦法和任驕陽開口,說自己被洛輕銘蒙騙,自以為保護了人,實際上被人當猴子耍,還是說自己費盡心力要保護的人最後變成了别人。
怎麼說都是彰顯她的無能。
任驕陽隻是将人攬入懷中,說自己會替她出頭。
“那我等着将軍凱旋。”柳瑩唇角彎了彎,眼見四下無人,親在任驕陽臉上。
即将抽身時,她被任驕陽按住後腦,許久才放開。
“這是夫人教的,要麼抓住不放開,要麼轉身離去,沒有折中的法子。”任驕陽挑挑眉,眼底閃着明亮的光芒。
柳瑩推了人一下,說任驕陽慣會胡言,接着小步往前跑。
任驕陽想追上,瞧見柳瑩已經來到烏桃身旁,被烏桃扶着走。
她轉身折回去收拾爛攤子。
不得不說陳蘇葉醉的及時,而且醉的蹊跷。
當她潛進陳蘇葉屋子後,發現這人是真睡着了,随處轉轉後離開。
陳蘇葉真睡着了,怕被任驕陽發現自己做戲,等人離開便服了安神散。
她睡得安穩,難得沒有噩夢。
本來等着柳瑩見自己,她趕緊起來打扮。
可柳瑩連着三日都沒有來見她不說,半點消息都沒有。
她難免擔心,可這會聽到阿默的消息。
原來是可默回去之後倒地不起,經過醫者查驗,得出兩種推論。
要麼是可默未出發前被人下毒,要麼是在紫陽被人暗算。
首要嫌疑便落在這位遠嫁來的公主身上。
可默的弟弟赫延差人去請公主過來,結果得到公主已經逃跑的消息。
這下坐實公主的罪名,他立馬帶人去找,找了一天一夜都不見蹤影。
正當他沒法交差的時候,鎮守護國府的狗崽子卻給他來了信。
他急匆匆帶着人趕到護國府,進門之後發現人氣定神閑的飲茶。
“就是你們殺了我哥哥?”他顧不得規矩和體統,沖進來直接抓住洛北辰的衣領。
他可不明白紫陽人的彎彎繞,隻明白護國府聽命于洛輕銘。
眼下這位洛北辰雖然和他們結盟,但住進護國府,多半已經歸順。
換句話說這人現在是洛輕銘的狗腿子,他自是不必客氣。
“我遠在此地,怎麼可能去紫陽殺人?”洛北辰撫開赫延的手,擡眼示意手下退回去。
赫延這才發現自己沖動,屋内屋外藏了不少人。
有些人已經收了寶刀,可有些人沒有。
更何況弓弩蓄勢待發,隻等自己動手。
“你設下埋伏不就是為了等我來?”他冷靜下來開始和人談判。
洛北辰淺笑,将茶盞推到赫延面前。
“君上是聰明人,本王此番也是為君上解憂。”他等着赫延飲茶。
赫延低頭看了眼,說紫陽的茶喝不慣。
于是他又說起哥哥被害之事,向洛北辰讨個說法。
“人是在紫陽遭遇不測,同我護國府毫無關系,君上就算是為難,也得找個何時的由頭吧!”洛北辰絲毫不認,如今并未看赫延一眼。
赫延大怒,說洛北辰是心機深沉的老鼠,同紫陽那位是一丘之貉。
洛北辰依然淡淡開口,隻不過這次沒有打圓場。
“君上不必得了便宜賣乖,此事君上讨到他便宜,可默屍骨未寒,若是君上做的對,首領可會偏袒?”他言外之意是幫着赫延除了可默,赫延便有機會當首領。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赫延不能認。
要是真承認,自己成什麼人了?還如何管手底下的弟兄?
但這事先不談認不認,至少得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