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銘的确高興,樂颠颠地給人熬藥,喂着溫白荷一口口喝下才安心。
他等溫白荷睡下,吩咐小全子去隕月宮請人。
此時陳蘇葉被噩夢侵襲,怎麼也沒想到是洛輕銘來救她。
但她沒有好臉色,任憑香蘭扯她的袖子也無濟于事。
洛輕銘倒是不介意,坐在椅子上等陳蘇葉裝扮。
她鼻子靈,聞到一股子血腥味,再往榻上看,的确有血迹,還是深黑色的。
陳蘇葉察覺到洛輕銘的視線,說自己來了月事,請洛輕銘移駕,免得髒了眼睛。
洛輕銘點頭誇贊陳蘇葉心細如塵,實際上面色冷的厲害。
他當然明白這不是葵水,是蕭易背叛的證據。
蕭易他暫時動不得,穩住陳蘇葉再說。
陳蘇葉沒覺得自己能瞞過去,面對洛輕銘她總是低人一等。
香蘭手巧,沒等她想好對策,人已經裝扮好。
洛輕銘先一步起身,走到門口坐上轎辇。
陳蘇葉在後面慢悠悠的走着,恨不得走一年。
她才出門口,就看見個背影,路過時提醒她小心。
是佩蘭!佩蘭沒有怪她!她緊咬嘴唇哽咽着應了聲,由香蘭扶着離開。
她必須要活着,才能将佩蘭救下來。
洛輕銘似是故意折辱,竟沒吩咐擡人停下,硬是一路走回新葉居。
這會慈潔和進寶還沒睡下,聽見聲響立馬出門,結果瞧見的是陳蘇葉,和站在她身旁的洛輕銘。
沒等心疼陳蘇葉,二人趕忙跪下請安。
洛輕銘卻吩咐人退下。
二人瞧了眼香蘭,接着三人一并退下。
隻有孫德容守在門口,洛輕銘走在前面,陳蘇葉緩緩跟着。
再回到新葉居,她心裡突然生出些許悲苦之情。
這宮裡本來是分了主次,是柳瑩差人重建,硬生生一分為二。
柳瑩對她的好現在才明白,明白的太遲了。
甚至宮内的花草磚瓦都是柳瑩差人替她打點,每一處都有柳瑩的痕迹。
她從踏入的瞬間能感覺到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隻能拼命眨眼。
屋内昏暗,她還不小心摔了一跤。
也剛好趁着摔跤擦去劃下的淚,她按照記憶摸索着去案台前找火折子,又回到桌前點蠟。
燭火搖曳,她看清洛輕銘的臉時被吓了一跳。
“怎麼?朕很吓人?”洛輕銘稍稍挑眉,并不滿意陳蘇葉的反應。
陳蘇葉連連搖頭,說自己才回新葉居難免不熟悉布局。
“最好是如此,而不是旁的。”洛輕銘饒有意味的瞧着陳蘇葉,緊接着坐在床榻上。
陳蘇葉隻感覺頭皮發麻,卻不得不走過去。
她私心想着,這時候該不會讓她侍寝吧!
洛輕銘擡手拍了拍床榻,等陳蘇葉過去之後,枕在陳蘇葉的腿上。
“給朕按按頭,之前沒說完的故事講完吧!”他吩咐陳蘇葉,絲毫沒瞧見她眼中的悲傷。
陳蘇葉說不出來半個字,雙手不受控制的搭在洛輕銘額頭上,不輕不重的按着。
她不想看見洛輕銘,不想和t他說話,但現在隻能給人推拿,過會還要講什麼故事。
目光一轉,她視線停在洛輕銘的喉結處。
隻要用力掐死洛輕銘,她就能解脫了。
她吞了吞口水,忽然湧起的殺意又消亡。
真的可以解脫嗎?真的可以回去嗎?沒有解藥的話,骨頭縫有綱刃刮過,渾身又冷又燙她真的能忍過去?
她猶豫了,在她克制住殺意的瞬間,瞧見洛輕銘上揚的嘴角。
“你是我的死士,你沒辦法違抗我的命令,隻有乖乖聽話才能活下來。”洛輕銘說完,睜眼看了看陳蘇葉。
陳蘇葉的狼狽剛巧落盡眼底。
“就因為我欺負溫白荷?那柳瑩呢?柳瑩做錯了什麼?她錯在用羊皮卷保我的命?任驕陽呢?大家有什麼錯被你困在宮裡?”她覺得可笑,不隻是自己,還有滿口謊話的洛輕銘。
洛輕銘挑眉,隻說成大事不拘小節。
“不拘小節?那可是幾條人命啊!你要去争去奪,自己去厮殺便好,踩着女人的屍體穩坐王位,你當真坐得穩嗎?”陳蘇葉幹笑幾聲,像柳瑩和任驕陽還是好的,至于雲雀和她才是真的地底泥,連墊腳石都算不上吧!
她從前居然還愛上洛輕銘,甚至以為她會洛輕銘的心中所愛,為了虛假的愛做了錯事。
如今看來這些推波助瀾除了元安,洛輕銘可沒少出謀劃策,大部分是他一手策劃的。
她真是瞎了眼,把魚目當珍珠。
“柳家手握重權,柳知青自己還算幹淨,可他的表親哪個不是賺得盆滿缽滿,朕若不趁機敲打,位子真就穩不住了。”洛輕銘心裡清楚,這話隻是騙騙陳蘇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