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在新葉居修養,莫要出來興風作浪。”洛輕銘丢下這句話,又開始關心起溫白荷的傷口。
溫白荷楚楚可憐的望着洛輕銘,嘴裡一直說着姐姐不是故意,是自己不小心之類的話。
但陳蘇葉明白,溫白荷明白,洛輕銘也明白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陳蘇葉懷疑溫白荷存在的意義就是來惡心她。
可她沒辦法說。
眼見二人如膠似漆,她心裡發苦。
倒不是嫉妒洛輕銘對溫白荷關懷備至,是對自己好的人都不在了。
她想到柳瑩。
此時洛輕銘攬着溫白荷離開,她恭敬行禮謝恩。
看着二人的背影,感覺荒唐又可笑。
不管怎麼說,慈潔的命算是保住了。
溫白荷才出門眼淚便掉下來了,說洛輕銘根本不信她。
明明看出來陳蘇葉故意為難羞辱也不來幫自己。
洛輕銘直呼委屈,扯過她的手細細查看。
“剛才要是真罰她,那以後你可有苦頭吃了。”他提醒溫白荷,陳蘇葉有大用處。
溫白荷後知後覺,當即乖乖閉嘴。
她并未注意,元安正怨毒的看着她。
當她回到碧安殿時,好幾位禦醫齊刷刷站在門口等着,着實把她吓了一跳。
她自己心裡清楚,最多是掌心被蹭到,哪裡有什麼重傷。
但洛輕銘不這麼想,他哄着溫白荷先準禦醫瞧瞧。
溫白荷無奈,隻得将手伸出去。
齊廉面色凝重,好一會才回答心有驚悸,是被吓到了。
溫白荷聽完長舒口氣,原來齊廉是站在他這邊的。
她以為齊衍跟了柳瑩那個賤人,齊廉也會咬自己,沒想到還是有聰明人的。
洛輕銘的面色沒那麼好,她擔憂的看了溫白荷一眼,緊接着吩咐齊廉開方子抓藥。
齊廉似模似樣的抓藥,吩咐元安細心熬着。
元安當然明白溫白荷沒病,這會為了扳倒陳蘇葉隻得喝下去。
她退下前聽到洛輕銘在她耳畔低語,告訴她小心些。
短短三字讓她心裡暖洋洋的。
溫白荷的命是命,她的命也是命,怎麼溫白荷活的那般好,自己什麼都沒有?
她必須要為自己争一争,于是熬藥時,倒了幾味藥。
溫白荷對此渾然不覺,正和洛輕銘甜甜蜜蜜。
殊不知齊廉并非全然站在她那邊,齊廉有自己的考量。
就在此時蕭易姗姗來遲,面上的汗珠還來不及擦去。
他急匆匆請安,然後為溫白荷診脈。
隻聽得洛輕銘冷聲訓他,言語中提醒他陳蘇葉受了傷。
蕭易心領神會,開了方子之後從密道去找陳蘇葉。
洛輕銘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如此,隻當自己聽到褒姒的話,想起了故人。
他救陳蘇葉,相當于救之前的程素衣。
溫白荷見洛輕銘愣神,輕喚幾聲,擔憂的看着他。
洛輕銘回神,又哄溫白荷不說,順便拿來了菌菇湯,哄着溫白荷用下。
溫白荷本就偏愛此味,又許久未嘗到,自然多用了些。
因此晚上喝過元安熬的藥,臉上便起了疹子,她怒從心起,當即用藤條打了元安十幾下。
元安上蹿下跳,心裡恨極了溫白荷。
要是讓她得勢,非要溫白荷當她的洗腳婢不可。
她還不知道溫白荷已經對她起了疑心,打過之後讓人滾出去。
溫白荷想起鬼魅的話,叫她誰都不能相信。
她這時才發現,鬼魅雖然嘴毒了些,也喜歡洛北辰,但從未主動害過她。
而且鬼魅一心為洛北辰,最後落了那種下場,當時一定很疼。
她腦子裡時鬼魅的慘狀以及洛輕銘說的别怕他在。
之後時洛輕銘幫她處理爛攤子,那是她第一次感覺自己是被人保護的。
但她要背叛洛輕銘,為了她的後位。
值得嗎?她問自己?關于洛輕銘的記憶一下子湧進腦子裡。
自從她來,洛輕銘沒有一次是為了别人要她受委屈的,見她難過他更難過。
包括今日也是無緣由的站在她這邊。
她甩甩頭,想着要是成功,實在不行留他一命,也不算忘恩負義。
洛輕銘可沒想放過她,先前對她的每一分好,都要在以後的日子裡讨要回來。
他晚上又去了新葉居。
陳蘇葉倒是和之前不同,低眉順眼的像是個擺件。
“之前不是很能說嗎?又沒割了你的舌頭,”眼見陳蘇葉變成悶葫蘆,洛輕銘故意開口吓唬人。
陳蘇葉的确被吓到,走到洛輕銘面前恭敬答話,說自己此前過于放肆。
她當然怕洛輕銘割了她的舌頭,但她不能當作無事發生。
去逍遙門,以及那些無辜之人被害死,她不是全然不恨洛輕銘的。
“你恨我?”洛輕銘察覺到陳蘇葉隐藏的恨意,問這話是語氣帶着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