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蕭易一瘸一拐的上前,抓住陳蘇葉的手腕。
陳蘇葉下意識抽出手腕,回過神發現是蕭易站在自己面前。
她看着掉落在地的匕首,有那麼一瞬間想起自己要做的事。
後背驚出一身汗,别說是小指骨,她感覺自己腕上冰涼一片。
她不能死,她不能瘋。
“我做了什麼?”她反問蕭易,感覺自己昏沉的厲害。
蕭易這才反應過來,陳蘇葉被藥粉影響,立馬給人準備解藥。
“死牢的死士,尤其是這種不出任務的,一旦死掉身上會散發出獨有的氣味,尤其是寒星已經被殓,你中毒了。”他說完割破手指給陳蘇葉放血。
陳蘇葉怔在原地,越品越覺得苦澀。
她看向蕭易,眼底的嘲諷顯而易見。
難不成此前的悲傷,全都是中毒影響,她對寒星的死毫無愧疚毫無難過,都是因為她中了毒。
連喜怒哀樂都不受自己控制,她還是個人嗎?她還是自己嗎?
如此說來,她體内也有這種藥粉。
洛輕銘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殺人滅口,他要殺的人就是寒星。
要不是蕭易來救她,她怕是要跟着去了。
但她能高興嗎?她要怎麼高興。
蕭易看出陳蘇葉的猶豫,最後勸慰她既然如此更要活得漂亮。
陳蘇葉搖搖頭,收起骨灰包好,準備給寒刃帶回去。
“我不能接受自己害死寒星的事實,蕭大哥,不論你說的再好,可有想過我如何同寒刃大哥交代?”她覺得自己沒用,什麼事都做不好,還拖了後腿,總是要旁人幫她善後。
蕭易這會哪有什麼旁的心思,滿腦子都是洛輕銘是不是懷疑陳蘇葉,此舉隻是試探,是不是寒星無意識的被查問,根本無暇理會陳蘇葉的情緒。
“你追上去,被人砍了一刀,他們用了暗器被你躲開,最後用弓弩将人殺死。”他提醒陳蘇葉,千萬别露出破綻。
陳蘇葉左耳進右耳出,離死牢越近心裡越沉重。
她到時候要如何同寒刃說清楚,好好的大活人今兒早上還說話,幾個時辰後變成骨灰一堆。
快到死牢時,蕭易拿出長劍,為陳蘇葉做傷口。
他控制力度,傷口看起來深,實際上并不疼。
陳蘇葉眼睜睜看着蕭易割開自己的肉,給自己包紮,拿出藥丸給她服下。
她想到的是寒星是不是曾經受過這種苦,心裡更是難受。
“蕭大哥,我該謝謝你。”她欲言又止,最後說了這麼一句。
蕭易寬慰她無事,已經非常努力了。
他明白陳蘇葉救不了所有人,自己也是。
陳蘇葉再次沉默,瞧着眼前的景色變得熟悉,隻覺得喘不上氣。
等她回到死牢,才發現死牢同夜晚并無分别。
她還能去外面見見外面的世界,他們呢?似乎僅剩下這暗無天日的日子。
一路上蕭易都在唠叨,到了死牢反而沉默。
他要做的是給陳蘇葉善後,如此優柔寡斷可不行。
眼見陳蘇葉走進密道,他拐進岔路回醫廬。
換好衣服後,他還是那個人人尊敬的蕭醫師。
陳蘇葉聽蕭易的,第一時間找看守交任務,之後直奔訓練場。
寒刃依然在訓死士,瞧見她來直接将人帶到一旁。
他吓了一跳,陳蘇葉渾身是血,連衣服都沒換。
陳蘇葉想都沒想便給人跪下。
“寒刃大哥!我對不起你,我沒把人給你帶回來。”她沒想哭,眼淚不受控制的順着眼眶流下。
寒刃眼眶發紅,立馬扶人起來。
“沒事的,你也不想的,你已經盡了全力了。”他沒攔住自家弟弟,責任不在于陳蘇葉。
陳蘇葉跪着不起,壓低身子給寒刃磕頭。
她實在沒臉見寒刃,最後伸手遞上包裹。
寒刃顫抖着接過,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麼。
但是這東西有毒,他一刻也不能留。
“妹子,你快回去吧!”他催促陳蘇葉回去,擔心洛輕銘發現。
要是洛輕銘發現陳蘇葉偷跑出去,還是為了寒星,陳蘇葉恐怕不會好過,就算是為了自家弟弟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他也會盡量護着陳蘇葉。
“寒刃大哥,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這兒陪陪寒星。”陳蘇葉回絕,要是現在回去會瘋掉的。
寒刃提醒陳蘇葉盡快離開,并吩咐手底下的人帶着陳蘇葉過去。
在陳蘇葉沒瞧見的地方比了個手勢,意思是半個時辰後送人出門。
死士年紀尚輕,一路上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什麼寒星特别照顧他,再比如天天捧着圍巾傻樂。
陳蘇葉半個字都沒說,直到進了寒星的屋子。
屋子和她早上沒什麼區别,隻是在枕頭下發現一封信。
信上是像蚯蚓一般歪歪扭扭的字,依稀可以辨認出什麼此行兇險,大哥珍重之類的。
下半部分寫的是自己教寒星的表情,上面盡是些祝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