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下去是燒焦的痕迹,寒星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死,卻默默的為她做了許多事。
她這會才明白,原來人是不可以随便發誓的,一旦說的多了會變成真的。
柳瑩如此,寒星也是如此。
她的眼淚滴在信紙上,看着上面俏皮的表情,半點笑容都擠不出來。
寒星,她的朋友,從不是什麼無用之人,
他是英雄,是可以照亮她的星星。
現在星星隕落,擡頭望去又是暗不見光的絕望。
她仔細想來,除了自己是罪魁禍首,其他人也并非光明磊落。
所有人都知道寒星在死牢裡代替她出任務,隻有她蒙在鼓裡。
是洛輕銘的命令?還是其他原因?她沒有證據不好胡亂揣測。
他們全是害死寒星的幫兇,可又有幾人希望寒星死,她可憐又無辜的星星,這筆帳該找誰去讨。
正當她自責忏悔時,寒刃來到她面前,将竹條編的箱子放在陳蘇葉面前。
“這些東西你拿走吧!”他給陳蘇葉拿過東西之後,催促人趕緊離開。
陳蘇葉實在沒臉待下去,将信給了寒刃,自己匆匆離去。
她瞧着周圍的人滿臉喜氣,好像他們根本不知道寒星已經死去,又或者無所謂小死士的死活。
但她的朋友再也回不來了,在她意識到有人願意對她好的時候,這些人商量好似的,相繼與她告别。
她有些疲憊,卻明白自己應該為了他們撐下去。
她在秘道口,打開箱子一件件查看寒星的遺物。
有她送的狼牙,還有一世送的圍巾,甚至一些小東西。
“傻瓜。”她将圍巾系好,覺得一世和寒星還陪在自己身邊。
她拎着箱子回到住所,沒想到洛輕銘半靠在椅子上。
洛輕銘瞧見她之後眉頭緊皺,好似瞧見什麼髒東西。
陳蘇葉立馬跪下行禮。
“奴才給主子請安。”她迅速隐藏起自己的情緒,希望洛輕銘别發現。
洛輕銘早已敏銳的捕捉到,目光落在陳蘇葉的圍巾上不說,連她藏在身後的箱子也看的清楚。
“請安?你覺得有你這樣的奴才?怎麼能安樂?”倒不是故意為難陳蘇葉,隻是他瞧見這些心裡不痛快。
他知道陳蘇葉去了什麼地方弄得如此狼狽,打從心底高興寒星已經死去。
陳蘇葉将頭壓得更低,又不敢沉默,最後小聲開口道:“奴才去做任務了。”
洛輕銘來了興緻,忙問她是什麼任務。
陳蘇葉本以為自己會磕巴,畢竟這些事情都不是她做的。
可她這會冷靜的可怕。
“奴才去了客棧,斬殺揚琴音的叛徒,胳膊被刺了幾下,問出其他叛徒的下落,将情報給您。”她從箱子裡拿出發黃的信紙交給洛輕銘。
她本以為自己記不住這些,沒想到竟然過耳不忘。
洛輕銘狐疑的瞧了瞧陳蘇葉,目光從臉上轉到胳膊上。
看來的确有傷口,不過他不能全信。
“把衣服脫了。”他要仔細檢查陳蘇葉的傷口。
陳蘇葉聽聞先是一愣,緊接着明白自己躲不了,倒也沒有遮掩。
她明白洛輕銘隻是想看手臂上的傷口,于是僅褪了半邊衣袖給洛輕銘瞧。
洛輕銘十分滿意,看來陳蘇葉的确出了任務。
但除了陳蘇葉,還有其他人也出乎他的意料。
比如蕭易,他沒蠢到有人私自出門還渾然不知。
蕭易現在得留着,既然寒星已死,他也不會再計較。
“你先換身衣裳,接着講講之前沒講過的故事。”他使喚陳蘇葉,自己起身走到榻前坐下。
陳蘇葉這會哪裡顧得上禮節,直接拿過帕子沾了水擦幹淨,緊接着換了身衣衫。
她沒有想講給洛輕銘的故事,現在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
洛輕銘在榻上小憩,聽見陳蘇葉的腳步聲,突然睜眼瞧她。
“難得你有這份心,若是講的不好,可要自己去領罰,若是講得好,近日便可休沐。”他說完打了個哈欠等着聽故事。
陳蘇葉手心沁出汗,明白洛輕銘故意試探自己是不是個可用之人。
但自己的确不是,她開口說了銅錢,說了陳白虞,說了玉蔻。
洛輕銘頻頻搖頭,直到她講了寒星。
“近日有意思得很,你歇着吧!别去碧安殿鬧事。”他說完這話起身離開。
離開前不忘知會陳蘇葉,他近日政務繁忙,不能來見她。
陳蘇葉不明白洛輕銘的用意,這是通知她?
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什麼好心,她隻當洛輕銘欲擒故縱,想找她的錯漏讓她給溫白荷讓位。
仔細想想又不可能,要真是如此,說明障礙已除,洛輕銘還用自己做什麼?
心裡困惑卻不得解,她隻覺得頭昏以及心中酸澀。
她又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