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蘇葉坐在地上,慶幸自己逃過一劫,同時覺得洛輕銘可笑之極。
殺了那麼多人,如今還想着被神明庇護,以為用血檀香就可去除殺孽?
就像每次打完她都會送高腰來一樣,這些傷痕根本不可能消除。
洛輕銘就該下地獄,然後被惡鬼欺淩。
她打開洛輕銘送的藥膏,查驗過後塗在傷口上。
洛輕銘的藥比蕭易的好太多,她以為洛輕銘要她盡快好起來幫忙對付溫白荷。
她的确要好好休養才有機會報仇,于是她拍拍衣服上的紙灰,回榻上睡覺。
次日一早,她發現院内枯萎的丁香樹居然長出葉子。
她十分驚奇,立馬喊香蘭來看。
香蘭這會正打探消息,她隻好自己動手。
看着生機勃勃的小院子,她又陷入沉思。
滿樹花苞新葉,開的比往年晚些,再怎麼說也是活了,可有些人卻再也醒不過來。
此時香蘭急匆匆給陳蘇葉報信,說是碧安殿那位臉上長滿膿包。
陳蘇葉的悲傷戛然而止,笑容出現在臉上。
她直呼報應,連香蘭捂嘴也顧不得。
“要我說,她能依仗的就隻有那張臉,沒了那張臉可要失寵咯。”她無辜攤手,這話可不是她說的,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事實。
年輕漂亮确實能吸引人,再過幾年,花一般的女孩接連被送來,溫白荷算不得什麼。
隻有她自己知道,藏在調侃下的恨意有多深。
溫白荷來不了,元安可來了新葉居,愣是說新葉居的花不好,花粉吹了過去,溫白荷才起了疹子。
陳蘇葉這會火氣上來,怎麼什麼時候都不忘踩一腳。
“那要是明兒染了風寒,是不是要說新葉居的風冷,哪有這樣的道理,你想叫跑到别出去叫,沒必要如此。”她示意香蘭送客。
元安這會哪裡能走,自己好不容易才到了新葉居,再加上主子給自己任務,要是完不成自己也别回去了。
她一眼就瞧見那顆丁香樹,想都沒想直接将樹鏟掉。
陳蘇葉面色相當難看,拔下自己頭上的簪子抵在元安脖頸處。
看似僅是貼在肌膚上,實則已經劃出一道血痕。
那是她用來殺人的物件,從不是什麼首飾。
元安要是再動手,她不介意給元安來一下。
“你既然不懂尊卑,本宮便教教你。”她目光陰冷的盯着元安,想着要如何将人大卸八塊。
就在此時她感覺自己被人攔腰抱住,元安找準機會跑路。
她轉身擒住身後之人,發現那人是香蘭。
“主子不可,若是被人知道,您要挨闆子的。”香蘭眼淚汪汪的勸陳蘇葉莫要沖動。
陳蘇葉無奈歎氣,将簪子挽在頭上。
“傻丫頭,你還真敢出來攔我,就不怕我傷了你?”她無奈歎氣,看着香蘭身上有沒有傷。
好在沒有傷到香蘭,她才徹底放心下來。
香蘭抹了抹眼眶,說自己這次是主子庇佑。
“是啊!你是得人庇佑,可她拔了我的丁香樹,好不容易栽培出來的。”陳蘇葉認為那是寒星送她的東西,是一份寄托和希望。
那些白色的小花她沒辦法見到,丁香至少類似,她瞧見還能睹物思人。
一切都被元安毀了,隻要了人的命算自己良善。
香蘭再次勸慰主子。
“一顆丁香樹,她想要便給她拿去,要是主子被罰再不能翻身,咱們可就危險了,佩蘭會侍弄花草,奴婢過會去問問。”她說完拍了拍陳蘇葉手上的泥沙,安頓人坐好,之後去找佩蘭。
佩蘭沒有丁香花,卻給了她别的種子。
“這花叫蘇葉花,别看現在在隻有黑色的種子,但開出來比丁香還好看。”香蘭說完找了個花盆種起來。
陳蘇葉這會總算清醒。
蘇葉花好啊!她最喜歡蘇葉花了。
可惜這花也沒活過晚上。
洛輕銘怒氣沖沖的找過來,說陳蘇葉膽大包天,居然要殺人。
陳蘇葉想着今兒早上的事,怎麼這麼快就被洛輕銘知道。
她正準備要跪,就瞧見洛輕銘身後跟了個人。
夜深她瞧不清楚,隻覺得像元安。
這會她被人從地上抓起來,推到那人面前。
她看清楚了,的确是元安。
隻不過脖頸處有一道極長的傷痕讓她無法忽視。
她恍然大悟,又是栽贓陷害。
“嫔妾冤枉,嫔妾手無縛雞之力,要如何傷人?”她以為故意做給溫白荷看,隻要她說幾句,洛輕銘跟着敷衍幾句騙過元安回去報信便是。
豈料這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洛輕銘并沒打算放過她,元安更是如此。
“主子前些日子被神醫診治,神醫千叮萬囑千萬不能沾染花粉,奴婢和主子一直十分小心,不曾想從昨兒開始,主子的臉奇癢無比,奴婢查了才知道,原來是新葉居的花,這樹本來是枯死的,不知道什麼邪術突然活了起來。”元安說完眼淚落下哭哭啼啼的再講不出委屈。
洛輕銘拍了拍她的肩膀,問陳蘇葉還有什麼話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