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凰溫笑搖頭。
“也隻有你會這麼說,從前這麼說的人是她。”她想到程素衣,整個人柔和不少。
其實再阿默受苦的這些日子,她想的最多的便是程素衣。
陳蘇葉不懂,瞧着若凰思念故友的模樣,禁不住想到自己的朋友,眼睛開始泛酸。
她揉了揉,隻說自己眼裡有沙子。
若凰替她吹了吹,緊接着說當年是皇子迷了眼,她也是如此幫忙。
陳蘇葉明白這個她指的是故友。
“你既然舍不得他,為何不去尋她,找她的消息?”她不明白,若是真心朋友,怎麼會因為小事生了嫌隙。
若凰又是搖頭。
“我們可不是什麼摯友,那時候我最瞧不上她,總是一副清高的模樣,很少自稱奴才,哪怕說着奴才奴婢,也能看出來是個甯折不彎的,而且她身邊沒人伺候,是她自己不願意的。”她說起程素衣,眼底閃着光亮。
那時候可真好啊!她還是嬌縱任性的公主,想殺誰殺誰,賞賜如流水一般送進宮。
她對洛北辰是真心愛慕,不像現在隻有恨。
陳蘇葉似懂非懂,總覺得哪裡奇怪。
聽若凰說起,她感覺這人有點像書裡的女主角。
“洛北辰也喜歡他?”她忍不住發問。
“于情于理你該喚一聲二殿下,不過她配不上如此美稱。”若凰聲音輕柔,像是哄小孩一般說這話。
陳蘇葉下意識地點點頭,繼續聽故事。
“尤其是北辰哥……洛北辰明明一副讨厭她的模樣,卻次次放她一馬,而這位總是能出風頭,次次讓我落敗。”如今舊事重提,若凰反而沒那麼在意輸赢。
她算是徹底明白,時至今日,程素衣對她的種種,都是對她的提醒。
陳蘇葉越發好奇,這位程素衣是什麼奇女子。
“看來這位在你心裡十分重要。”她說完這話等着若凰繼續說。
若凰粲然一笑:“如果不算我曾經羞辱過她,殺死過她的婢女,的确如此。”
“那時候太傻了,總覺得錯都是别人的,比如沒了她,我能當皇子妃,再比如不能接受自己不被人喜愛。”她一口氣說了許多,話音戛然而止,心裡的悲傷也是。
她認為陳蘇葉和程素衣有相同的作用,僅對她來說。
陳蘇葉一頭霧水,不懂的是她們有這般淵源,還能懷念得起來?
“如今回想起來總是好的,至少曾經那般熱忱愛過。”這話她說起來臊得慌,總覺得往自己臉上貼金。
若凰溫笑,告訴陳蘇葉程素衣也如此說過。
她總是想證明洛輕銘的喜好不曾變過,好似隻有她被洛北辰厭棄。
“要我說也不然,帝王之愛從來都是雨露均撒,那位程素衣那般好,陛下為何還會寵溺溫貴嫔。”陳蘇葉從若凰的話裡抓住重點。
失敗的感情經曆,優秀的前任和美麗實在愚蠢的新歡。
總歸是他們的故事,和自己沒關系。
若凰臉上的笑容僵住,過了許久才上說起被掩埋的秘辛。
在程素衣入獄被折磨時,這位帝王在和自己的侄子争奪皇位,等一切塵埃落定才想起來自己的愛人還未得救。
他匆匆趕去,卻見愛人赤腳走在宮道上,許是說了些話挽留,但最終也沒留住。
“這位真是個敢愛敢恨的灑脫女子。”陳蘇葉感歎,眼前好似浮現出人影。
是柳瑩是任驕陽,還有那位完全不見人影的程素衣。
不過洛輕銘的行為,在她看來太正常了,說起來自己的下場會不會好一些。
她怕自己被擡出去。
“是啊!我是做不到她那個灑脫樣子,我之前以為自己讨厭她,現在看來,是嫉妒和羨慕,我活不成她那個樣子,至少之前活不成。”若凰看着遠處的夜昙,問陳蘇葉想不想要。
陳蘇葉搖搖頭,什麼夜昙,這不是溫白荷心愛之物,這要是被發現可還得了。
不等她開口,就見若凰鏡子走到前面,将那朵花摘下。
“瞧啊!連喜歡的東西都是模仿的。”她想揉碎手中的花,将殘花端正的放在石階上。
她想到了程素衣。
陳蘇葉似懂非懂,總覺得若凰意有所指,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你以為的無上榮寵,不過是因為東施效颦罷了,那個赝品,以後會明白自己有多愚蠢。”提起溫白荷,若凰似乎又變回那個高傲的公主。
陳蘇葉這會聽明白了,原來溫白荷是個細作。
還是扮成洛輕銘白月光的細作。
自己這麼些年,竟然真的是錯付,她錯得離譜。
她勉強露出笑容,緊接着紅了眼眶。
難怪第一世自己總覺得溫白荷不對勁,每每想要抓住把柄時,總是被人化險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