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梨遠平靜淡然的瞧着溫白荷,移開目光後擡手推開溫白荷。
她認為溫白荷很可笑。
同樣是身處泥潭裡的人,怎麼就溫白荷覺得自己高貴?
她怎麼樣也要把人拉下來。
比如現在自己根本沒用力,溫白荷已經摔在地上,隻能幹瞪眼。
“抱怨?要報應也是報應在你身上,從雲雀到小鏡,這麼多人命你說的清楚??”佟梨遠這會說的大義淩然,因為這群人裡也包括她的父親佟顯貴。
她心裡清楚哪怕之前沒有,過後也會添上一筆。
既然如此她自不必客氣,隻要洛北辰認定她的能力,溫白荷定會被放到一邊。
“你的手就幹淨?嘴上說的好聽,還不是害了許多人。”溫白荷這會躺在榻上,雙眼死死盯着佟梨遠。
她根本聽不進去佟梨遠的話,要不是如今不方便,定要殺了佟梨遠。
佟梨遠僅是瞄了溫白荷,緊接着湊近在人二胖耳語道:“我的手的确不幹淨,所以我要你和我一起下地獄。”
她唇角揚起笑容,并不在乎溫白荷生氣與否。
“你敢!”溫白荷再次起身同人平視。
佟梨遠對她做的事還沒和人算清楚,要是佟梨遠再放肆,她定會要人好看。
此時佟梨遠輕笑出聲。
“我有什麼不敢?要是周顯貴出事,你看我敢不敢要你跟着去!左右咱們是要不死不休的,隕月宮還躺着一個,你現在要是不幫我,下場可想而知。”她沒同人廢話,走到桌前給人端茶。
溫白荷以為佟梨遠是請她高擡貴手,正準備接過茶杯,從茶杯裡瞧見自己的模樣。
左臉處被燒傷,留下醜陋的疤痕。
“啊!”她狠狠推了下佟梨遠手中的茶杯,緊接着往床腳縮了縮。
她不願意接受不說,雙腿也被燒傷,鑽心的疼痛向上蔓延。
佟梨遠向後跌去,手腕正巧被碎片劃傷。
她痛快許多,料定溫白荷看清楚自己的模樣。
沒等她開口,聽見悉索的腳步聲,再擡頭時,眼淚挂在臉上。
“姐姐如今傷了腿,我自請來照顧,雖不說十分妥帖,但能想到的必然不會疏忽,姐姐何故如此?”她垂頭抹淚,不小心将血擦在臉上。
洛輕銘正巧進門,直接上前扶起佟梨遠。
他沒有斥責溫白荷,也沒有替佟梨遠說話,隻是吩咐孫德容将人送回去。
溫白荷這會還沒從自己毀了臉的事情裡走出來,看見洛輕銘照顧佟梨遠,好似有根刺橫在心裡。
身上的傷口疼的厲害,她沒有開口,也沒看洛輕銘。
洛輕銘沉默許久,最終提醒她别同人計較。
溫白荷依然沉默。
什麼叫不同人計較,佟梨遠害她至此,要是真不計較還能是人了?
别說是周顯貴,就算是滅殺佟家九族在她來看也算不得大事。
抵不過她孩子的命。
可本該護着她的夫君讓她别計較。
面上說的好聽叫莫要管閑事,要養好身子。
實際上呢?還不是要她放過佟梨遠。
哪怕她答應,以後也會找機會下毒。
但她為此難過,洛輕銘護着佟梨遠,竟半點沒想過她會難過。
洛輕銘再次出聲打破沉寂。
“阿荷,我知道你心裡有氣,這不是一時痛快報了仇就算了的事,你相信我,我會給你一個交待。”他答應溫白荷,隻不過這次沒有發誓。
溫白荷瞧着洛輕銘的眉眼,還是如從前那般溫柔。
她能相信嗎?她要動搖嗎?
答案是一定的,不論洛輕銘不能替自己作主,佟梨遠的仇一定要自己來報。
哪怕補上一刀,這一刀是她自己補的,也能心安些。
“夫君,齊廉說我再難有孕,是佟梨遠殺了我們的孩兒,這次也是她,是她将我困在火場,我身上的傷,我臉上的傷,我現在是不是很醜?”她本想着說幾句便可,開口之後根本收不住。
她心裡的委屈根本不是輕易咽下的,她要殺了佟梨遠,再不然讓人比死更難受。
洛輕銘隻是握着溫白荷的手承諾,一定會好起來的,此前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溫白荷聽着洛輕銘分毫不變的承諾,不清楚是洛輕銘分毫未變,還是說些漂亮話來糊弄自己。
但她看得出來,洛輕銘在乎自己。
“我不想為難你,但是這口氣我咽不下。”她對上洛輕銘的目光,不掩飾自己的渴求。
她希望洛輕銘認同自己,哪怕現在還動不了佟梨遠,隻要洛輕銘跟自己站在一處,她願意和洛輕銘在一起,不去理會洛北辰。
在她面容有損之後想到了很多,比如洛北辰和洛輕銘對自己的意義。
洛輕銘對自己是特别的,即使此前愛慕洛北辰,那也是年少不懂事,錯把恩情當□□情。
如今他想的清楚,洛輕銘對自己不離不棄,那自己也不必再讨好洛北辰。
更何況佟梨遠實在令她心煩,其中有沒有洛北辰的授意還不好說。
她此前對洛北辰算是試探,可洛北辰的做法實在令她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