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梨遠根本不在意這些賞賜,拿到手裡之後直接分給手底下的人。
小全子首當其中,看出琉璃石發钗有問題,勸佟梨遠留下。
佟梨遠沒有防備,想着琉璃石不如珍珠好變賣幹脆放在手裡。
洛輕銘用餘下的時間做了個象牙的玲珑骰子,裡面的紅豆是上好的佛舍利。
之前陳蘇葉做了噩夢,不論有沒有冤魂作祟,這舍利都能保佑她平安。
又隔了一日他才去見陳蘇葉。
陳蘇葉四天沒見洛輕銘,十分擔憂人會出事。
盡管爹爹告誡她平日裡不可亂走,哪怕洛輕銘也說不能去外面,但她顧不得這麼多。
她才邁出院子,洛輕銘便到了。
“你去那兒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我怕你賣畫得罪了人被人打傷,我怕你被人搶了錢财,更怕你再不來見我。”陳蘇葉越說越急,最後一句話咬到舌頭,沒繼續往下說。
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何在意洛輕銘。
洛輕銘心裡明白,陳蘇葉這是在乎自己。
此前枯死的愛慕,因為陳蘇葉重生再次煥發生機。
“讓你擔心了,下次我會記住,盡早來看你。”他沒有半點悔意,反而多了喜悅。
喜悅之下是擔憂陳蘇葉剛才咬到舌頭,會不會影響說話。
“倒也沒有太擔心,隻是這幾天沒有音信……”陳蘇葉越描越黑,最後幹脆不說了。
洛輕銘打趣她本來就說不上幾句話,要是傷了舌頭怕是好一陣都不能開口。
氣的陳蘇葉一口氣說完死澀柿子樹的繞口令。
洛輕銘笑得前仰後合,許久沒這麼高興。
他從來沒覺得天真是什麼好詞,如今看見陳蘇葉之後他信了。
“你啊!向來比其他人聰慧。”他帶着陳蘇葉進門。
陳蘇葉白了他一眼,這會才發現洛輕銘拿了個包裹。
沒等她問,洛輕銘打開布包,裡面的東西令她震驚。
有檀香,還有主裁佩環,甚至有女子所穿的衣服,其他的物件她不認識。
“沐浴焚香是來不及了,其他的倒是可以。”洛輕銘将衣服交給陳蘇葉。
陳蘇葉愣在原地,依然不明白洛輕銘的意思。
這會給她衣服,是要她做什麼?
“及笄禮啊!之前不是沒人給你操辦嗎?如今有機會,自然是要準備一番的。”洛輕銘推着陳蘇葉走了幾步,自己去門外守着。
陳蘇葉盯着面前的衣裙,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從未穿過如此精緻的衣裙,更何況是為了她及笄做的。
眼淚如雨般打在衣衫上,她抹了抹眼淚,換好衣服走到門口喊人進門。
不得不說洛輕銘眼光極好,青綠色的衣衫襯得陳蘇葉格外明豔。
可她落下披風。
還是個小姑娘啊!洛輕銘心想着,提醒陳蘇葉将披風扣好。
陳蘇葉一時沒反應過來,想着衣裙已經很惹眼,不好再加上披風。
她說不過洛輕銘,隻得聽話照做。
搭好披風之後顯得沉穩許多,這會洛輕銘隔着袖子握住陳蘇葉的手腕,帶着人坐在椅子上。
他将準備好的貼花和發簪擺好,準備給陳蘇葉挽發。
陳蘇葉及時叫住他,說要自己來。
“我知你手巧,可及笄禮不得馬虎。”洛輕銘從陳蘇葉手裡奪回木梳,輕柔的為人梳起頭發。
陳蘇葉應了一聲便沒再亂動。
她瞧着洛輕銘的手靈活的穿過發絲,将她的頭發規矩梳好。
不僅如此,額上花了丁香花钿,顴骨處貼上珍珠貼面,她感覺自己端莊又富貴。
她自己梳頭不過是随便玩玩,如今看到洛輕銘才發現大家在此。
這會洛輕銘收起笑臉,神情嚴肅的起身燃香,将之前準備好的禮文放置在香爐上。
“陳家有女陳蘇葉,年十八,蘇州淮安人士,其女宜室宜家謙遜知禮,如今已是及笄之年,遂成禮數,保來年之安樂。”他說着拿出接好的晨露為人洗濯。
他故意打趣,見陳蘇葉沒發現自己的小心思難免失落。
陳蘇葉茫然無措,從未想過自己也有這麼一天。
其實紫陽的笄禮不過是噱頭,明面上是笄禮,實際上隻是為了賣個好價錢。
她卻實打實被人珍視,大肆操辦一場。
“如今你父兄并未在身邊,我年長你幾歲,你拜我也尚可。”洛輕銘站在陳蘇葉面前,雙手端上禮文。
陳蘇葉接過禮文,手抖得不成樣子。
她甚至忘了手持團扇,還是洛輕銘遞上才想到。
跟着念了幾句,她又敬香求願,全部做完之後,瞧見洛輕銘手裡拿着兩隻簪子。
洛輕銘沒有開口,眼神帶着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