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銘走出隕月宮,才想到陳蘇葉還沒有去處這回事。
他立馬吩咐王讒将人安頓好。
王讒去的時候,陳蘇葉正在死牢裡,百無聊賴的走着。
她想着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倒不如去接點任務。
總比自己在宮裡聽什麼情愛要好些。
可王讒的到來打破她的計劃。
“主子,您可别在這兒,這兒不幹淨。”王讒做了個請的收拾,希望陳蘇葉跟他回去。
陳蘇葉十分驚詫,王讒喚她主子?
“我可不是你的主子,你的主子另有其人。”她才不認,什麼主子仆人的,根本不是她的世界。
她來紫陽太久,久的已經忘記,在現代沒人願意當奴才,至少在明面上,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主子。
沒有人會為主子付出性命無怨無悔,他們可以為了朋友,可以為了家人為了愛人,獨獨不會為了主子。
她應該是自由的,不該被任何事物囚困。
但她被困在這兒,從靈魂到身體,出不去也回不去。
她累了,實在沒有力氣掙紮。
别人穿越是風光,她是來欠債的,害了一個又一個。
她就不該活着。
要是她想繼續活,還不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這都算好的,保不齊一覺醒來變成另一個人,沒準孩子都有了。
在某天突然醒來,她是活還是不活?
“王讒啊!我不是你的主子,以後也不會是,于公你聽令行事忠于君主,這不是壞事,于私你幫過我,我不會令你為難,你可能想要找個靠山,選我不是明智之舉。”她對着王讒行禮,之後擺擺手想讓王讒離開。
她行禮是還了情分,擺手是為她自己。
王讒在她最難的時候伸出援手,她不應該讓人難辦。
可她需要時間來洗刷洛輕銘的傷害,她甚至問王讒自己要去哪兒,過會自己會去。
王讒僅是搖搖頭,搬了椅子給人坐。
“你說我幫過你,我不是壞人,那我同你說一句真心話,我從未見過主子如此上心,我跟了主子十多年,他對誰真對誰假,我一眼就看得出來。”他遊說陳蘇葉,是不想讓洛輕銘難過。
陳蘇葉低垂着頭,不想讓王讒看自己的眼神。
洛輕銘對誰真對誰假跟她沒有半分關系。
難不成洛輕銘對她上心,她就要感激涕零,對她假,她也要坦然接受?
這世上沒有這般道理,哪有什麼必須真心換真心,自己也不是沒有付出過,結果還不是一樣。
在她看來,洛輕銘不過是虛榮心作祟,等人自己想通,她此前所有的好處都要吐出來。
“人人都說王侍衛是個沒眼色的,如今看來并非如此。”她這話算是岔開話題。
要是聽王讒繼續說,定會變成洛輕銘的讨伐大會,她不想如此。
王讒僅是笑了笑,撓了撓後腦勺說自己的确不聰明。
“我和主子日夜相對,自然能瞧出一二,主子對你是真心的。”他沒忘了自己的目的。
陳蘇葉點點頭,問他自己是否應該原諒洛輕銘。
“我希望主子過的安樂,因為主子此前過的艱苦,是一路舔着刀尖過來的,如今他有了想要信任之人,我定是想看着主子和樂美滿。”王讒不知道如何說,他明白自己期望跟強迫陳蘇葉去做是兩碼事。
他也不願意為難陳蘇葉。
隻是主子做事極端,許多事情哪怕擔上罵名也會去做,他擔心幾年之後,無人管束的主子會逐漸癫狂。
陳蘇葉誇贊王讒是個忠仆。
“他過的不好就可以随意踐踏别人的真心?他過的不好就可以讓别人家破人亡?哪有這樣的道理?我若是原諒他,那被他害死的人要如何原諒我?他們有些人是為我而死,我做不到愛情至上,尤其是面對他。”她知道自己的說辭也是謊言,可她不得不說。
正如她所言,要是她還要和洛輕銘在一起,所有人的犧牲都是個笑話,包括他自己。
若是第一世的自己,她定會抛開一切接受原諒洛輕銘,現在不是第一世。
那是沾了血的第三世,是她和所有人建立連接之後又被洛輕銘無情截斷。
不是給她虛假的希望,假裝是救世主的洛輕銘。
是在她絕望痛苦時,為了旁人不斷羞辱她的洛輕銘。
她如今還在為了自己顧念舊情感到恥辱,想起便會覺得惡心。
現在她恢複神智,隻怕會日夜難安。
想找些五石散可惜沒人給她。
王讒還要她接受,要她體諒洛輕銘的不容易。
她此前的确體諒,現在卻再也不想讓步。
“我想要五石散。”她朝王讒伸手。
王讒下的跪在陳蘇葉面前,說這東西可沾不得。
這東西少食的确可以令人忘憂,有種飄飄欲仙之感,可時間一長,皮膚潰爛不說,神智失常殺人放火是常有的事。
他不能眼睜睜看着陳蘇葉如此。
“我同你說笑的,你說他愛我,我要是真的病病殃殃精神恍惚,他還會不會愛我?”陳蘇葉好似一下子解開桎梏,說起話來同之前咬文嚼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