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洛輕銘沒把佟梨遠和溫白荷當回事,再加上小全子豁出去,自己總不好退縮。
溫白荷聽罷殺心漸起,認為佟梨遠黔驢技窮還要跟自己鬥。
她嘴角揚起笑容,準備起身時才發現胳膊上青青紫紫的好不吓人。
正準備呵斥孫德容,她想起佟梨遠還半死不活,自己得去看看。
她當時被佟梨遠暗算,一起跌下假山,根本來不及瞧瞧她是如何慘狀。
孫德容不敢怠慢,眼見溫白荷要下榻,立馬給人當拐杖。
溫白荷稍稍斜了眼,嘴角笑容更甚。
她想着最好能氣死佟梨遠,也算是為民除害。
正當她準備動身時,齊廉端着藥來到屋子裡。
她隻好先喝藥,邊喝邊打聽佟梨遠。
齊廉生怕得罪溫白荷,隻得老老實實得說清楚。
此時佟梨遠才喝過藥,是小全子服侍的。
佟梨遠盯着小全子,怎麼也想不清楚小全子為何幫她。
似是察覺到目光,小全子立馬跪下解釋。
“奴才是主子的奴才,自然向着主子說話,但主子明鑒,前面的事情奴才沒看到。”他極力撇清關系,生怕自己被佟梨遠算賬。
佟梨遠不信小全子沒瞧見,真沒瞧見能如此說話?說的跟真的似的。
“奴才去的時候就瞧見您躺着,而溫妃也在,奴才立馬喊了人來,先前聽您說是溫妃下的手,這才鬥膽進言。”小全子與其慌張,絲毫沒有之前發誓的架勢。
佟梨遠打量着小全子,思慮他哪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
“奴才自小在宮中伺候,深知主子的重要,奴才就您一個主子,懂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您若是被人欺辱,做奴才的冷眼旁觀,下一個就變成自己了。”小全子說的有模有樣,一副為佟梨遠考慮的模樣。
佟梨遠隻說他不是沒有去處,還有孫德容那邊可以回去,還能伺候陛下。
“奴才不瞞主子,奴才此前是孫公公的徒弟,可孫公公年邁,保不齊什麼時候告老還鄉,奴才還年輕,自己做師傅總比在人下強太多,如今奴才跟着您,您有出路,奴才能喝口熱湯。”小全子這話說的比之前更為誠懇。
“你既然把人當作師傅,自然明白此前你的師兄死在我手裡。”佟梨遠突然想起進寶,這位已經被自己忘到腦後的人。
進寶是孫德容的徒弟,她知道許多事孫德容并不偏幫自己。
可招财也是孫德容精心教導的,死在溫白荷手裡。
換句話說她們二人半斤八兩。
所以她不懂小全子的忠心從何處來。
小全子隻說和他們不熟,自己隻認佟梨遠一個主子。
佟梨遠應聲,吩咐小全子去打水。
對于小全子的話她并未全信,可這會也沒人會幫她。
她暫且先用着小全子,等自己好些,若是察覺到不對勁,立馬換人便是。
殺死一個小太監對她來說不是難事,她最怕的是自己的傷養不好。
比如到現在她也沒有勇氣瞧自己的臉。
周家同她斷絕關系,佟家又用不上,唯一的指望是洛北辰對她施以援手。
但她不确定洛北辰還會不會幫手,隻得走一步看一步。
此前是鬥志滿滿的入宮,不曾想一步步落入洛輕銘的陷阱,不論抽身與否,她都不會太安全。
本以為不愛洛輕銘自己便可全身而退,沒想到真是個吃人的地方。
怪她自視甚高,佟顯貴也沒說過會是如此。
除了依靠洛北辰,她還得自救。
她沒等到小全子回來,反而等到溫白荷。
溫白荷看似風光,實則跌下假山沒比自己好到哪兒去。
她是外傷,而溫白荷是内傷。
“你怎麼還沒死啊!”她挑釁看向來人,指尖觸碰到枕下的機關。
要是溫白荷敢不客氣,她直接送人上西天。
“你都沒死我怎麼敢死?咱們都是宮中妃嫔,自然得多走動,本宮忘了,妹妹如今可走不了。”溫白荷往前走了幾步,随手找了個椅子坐下。
她不确定佟梨遠手上有沒有東西,不敢輕易冒險。
佟梨遠因為溫白荷留了個心眼,心裡暗暗失望。
要是溫白荷在上前幾步,她按動機關,至少能留下一隻眼睛。
一隻眼睛換自己一條腿,算下來還是輕了,但至少她能出口惡氣,再看看洛輕銘是不是還會對溫白荷情根深種。
“我如今不能走動,可陛下常來瞧我,你倒是腿腳利索,偏偏陛下白天去,晚上不去。”她眼下腿腳不便,隻得逞口舌之快。
溫白荷心有不甘,卻也沒計較。
她這次來是提醒佟梨遠,趁早死了不該有的心思,今日是腿,明日就是命。
“你别把我逼急了,我要是發起狠,誰都拿不到好處,”佟梨遠最看不慣溫白荷得意的嘴臉。
都是細作,憑溫白荷現來就能占盡先機?真是可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