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荷沒想到洛輕銘會陪着自己,目光比之前柔和許多。
不等她開口,就聽洛輕銘吩咐傳膳,接着一道道美味的飯菜端上桌。
洛輕銘難得溫情,扶着她坐下,之後舀了碗菌菇湯吹溫喂給她。
她還以為自己是做夢。
身體上的疼痛提醒她是真的。
洛輕銘眼見溫白荷用過小半碗才肯離開,匆忙之中遺落了一張字條。
溫白荷認出字條是夾在奏折裡的。
換句話說這是洛輕銘落下的情報,也是她用來威脅洛北辰的籌碼。
她将字條拿在手裡,之後鎖在首飾盒裡,喜滋滋的歇息。
有了這個字條,她不相信佟梨遠還能跟自己鬥。
洛北辰定會偏幫他。
佟梨遠夜不能寐,哪怕用了沉木香依然如此。
好不容易要睡着,身上的疼痛又将她帶回來。
她倒沒有想同誰訴苦,隻是如今身邊沒有能偏幫自己的人,多少有些孤獨。
此前她也是孤立無援,可總歸比現在多些用處。
她明白自己遲早會有如此處境。
但她依然會心存幻想,要是自己當初少些自傲,沒有進宮便好了。
這兒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如今後悔也是晚了,她回不去,要帶着溫白荷一同下地獄。
洛北辰的信送的快,次日便傳來。
上面隻有寥寥四字,助其成事。
佟梨遠不用仔細看也知道該是幫誰。
不過要她幫溫白荷,簡直是白日做夢。
要不是摔斷了腿,她恨不得立馬去殺了溫白荷。
說來也奇怪,溫白荷這會雖然傷了臉,但面上毫不在意,每天都來瞧佟梨遠。
換句話說,自己不過是小傷,可看仇敵的笑話卻半點不能等。
佟梨遠也在溫白荷的冷嘲熱諷之下迅速恢複。
十日之後竟然可以下榻走動。
隻不過要用到拐杖,即使這般也足以令她熱淚盈眶。
她能走了,這是不是說明自己不會被人厭棄,自己還有些用處。
可她沒想到,自己才走了幾步,就被來看笑話的溫白荷狠狠推倒。
兩隻拐杖有一隻剛好砸在腳踝,另一隻砸在手腕上。
她疼的面色發白,蜷在地上冷汗直冒。
溫白荷是故意的!等自己好起來一定要人好看。
“你不是很嚣張嗎?不是說本宮是災星,專門克你嗎?你真有本事,起來和我鬥啊!”溫白荷足尖踏着佟梨遠的手,用力碾了碾。
佟梨遠近日疼的麻木,被溫白荷欺辱僅是皺了皺眉。
她說不出話,卻也不想對人低頭。
溫白荷瞧着佟梨遠慘白的臉,本想廢了佟梨遠的手,這會小全子急匆匆趕來。
“喪家犬也有狗護着,真是稀罕事。”她嘴上不客氣,實際上有些怕小全子。
瘋狗慣會咬人,這張嘴再說幾句不利自己的話,萬一夫君真的信了,自己還要費心思解釋。
她沒說什麼,卻記恨上小全子,想着明兒送碗湯毒了便是。
許是她去啟文殿的事鬧大,洛輕銘當晚來瞧她,和她說近日許多人傳起災星之事,隻差将她推到祭台,近日她要在殿内歇息。
“夫君!我沒做壞事!是他們誣陷我!”溫白荷聽完洛輕銘的話十分不悅,憑什麼又要自己委屈。
每次都是她躲藏她忍讓,自己又不是鐵做的,自然會有難過的時候,夫君這會不幫她,還幫着别人來欺負自己。
她身上的傷還沒痊愈,要是悶在屋子裡不去瞧佟梨遠,那不更悶出病。
“阿荷!我讓你在宮内歇息,也是為了你的安全不是,若是有人要害你,夫君又沒及時出現在你身邊,那要如何是好?”洛輕銘當然體諒溫白荷,知道人不舒服。
可如今的情況他有難處,想保住溫白荷,也隻能是沒辦法的事情。
溫白荷不想聽洛輕銘狡辯,現在她又被管着,跟陳蘇葉有什麼分别?
别說陳蘇葉,就說佟梨遠,指不定怎麼笑話她。
“夫君!你總是偏幫佟梨遠,根本不顧及我。”她心裡委屈,說的話自然毫無規矩。
本是句說自己委屈的話,不曾想洛輕銘面色逐漸變黑。
“阿荷!你若是說我不像個帝王倒也罷了,你說我偏幫旁人,真是傷透我的心。”他似是不忍被溫白荷瞧見自己傷心,話音落下時人轉過身。
溫白荷沒看見洛輕銘的表情,隻聽着逐漸失望的語氣。
她的心有片刻慌亂。
“陳蘇葉欺我辱我,你僅僅是将人關禁閉,如今人在冷宮過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日子,佟梨遠推我下假山,我連說句數落的話都不行,更别提我現在是人人喊打的災星了。”她心裡委屈得很,所有的苦難都是從遇到洛輕銘開始。
洛輕銘知道溫白荷委屈,但自己也不見得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