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銘難得慌亂,有種之前的風流債被找上門的錯覺。
他此前為了讓皇兄以為自己本性風流,逢場作戲的事情做慣了。
可當了帝王,反而比之前更加力不從心,許多人瞧着,自然假戲真做。
賢妃是真的,淑貴嫔應貴嫔也是真的。
沒有孩子自然也是實話。
他不許旁人懷上他的子嗣,若是形勢所逼也得選一位佼佼者。
如今倒是沒得選了。
他瞧陳蘇葉,就想讓陳蘇葉生下一雙孩兒。
若是男孩,定是有他母親那般堅韌不屈的性子,若是女孩更好,會和他母親一樣讨喜。
陳蘇葉是個懂如何規訓孩兒的,定不會同他一般過着凄慘日子。
最好先是個小皇子,這樣可以保護妹妹。等公主皇子們到了年歲,自己替女兒尋一位好驸馬,便可不必遠嫁骨肉分離。
皇子則是接替自己,繼續做紫陽的君主,自己是時候退位,到時候隐居山林豈不快哉。
以他如今的年歲思慮這些還不算太晚。
隻是看陳蘇葉給不給他機會。
陳蘇葉看穿洛輕銘心中所想,在人虎口處很捏了一下。
“想你那些形勢所迫,不得已為之?”她話音未落,人已經躺下,看都沒看洛輕銘。
洛輕銘順勢跟着躺下。
“想這個非形勢所迫的人,願不願意給我個機會。”他湊到陳蘇葉耳畔說着。
陳蘇葉笑着推開洛輕銘,随後直勾勾的瞧着他。
她眼見洛輕銘的喉結滾了下,眼底是克制和隐忍。
自己眼底看似一片坦蕩,暗藏譏諷與無奈。
她許久沒如此瞧過洛輕銘,如今再看真是恍如隔世。
想起自己第二世滿是黴味的屋子,以及總是潮濕的被子。
她忘不了這些過往,就像永遠也不可能放棄給柳瑩和蕭易報仇。
“誰知道你是不是花言巧語騙人,專門騙我這種情窦初開的小女子。”她笑起來雙眼彎的跟月牙似的,又瞧見被洛輕銘強壓下的欲念。
她此前以為洛輕銘不喜歡自己這般笑,如今才發現,洛輕銘是喜歡得很,怕旁人瞧出破綻,才故意裝作不喜歡。
洛輕銘可能對自己有些好感,不過這點好感要排在江山之後。
自從溫白荷來之後,自己再也沒這麼笑過,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了。
洛輕銘心裡高興,語氣不自覺帶着些安撫的意思。
“那都是寒門書生騙豪門貴女的,我哪裡是寒門,你又哪裡是貴女?你将來是要做皇後的,那是天女,是國母,我騙你什麼?”他見陳蘇葉心情好,往旁邊挪了挪。
陳蘇葉笑着轉身,嗔他滿口胡言。
“我怎麼當皇後?哪有皇後許個恩典要用讨的?”她氣呼呼的轉身,才說完話就跟洛輕銘對上目光。
原來洛輕銘特意挪到陳蘇葉面前。
“你想要什麼直說便是,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給你找來。”他對着陳蘇葉承諾,生怕陳蘇葉不相信他,竟然伸出四指發誓。
這倒是讓陳蘇葉有些鎮靜。
畢竟陳蘇葉隻是想讨些好處方便自己行動,可沒想找人的麻煩。
“那我要是真想要天上的星星呢?”她故意反問洛輕銘。
洛輕銘毫不猶豫地回答,說會給她摘。
“其實每顆星星運行軌迹不同,有些引領,有些跟随,有些會發生碰撞,也有些會延着軌迹,幾百年相遇一次,或許永遠不會相遇,星星有不同的差别,總會有屬于它的閃光點,就像人一樣。”提起星星,陳蘇葉想家了,說的話也有些傷感。
洛輕銘瞧着如此模樣的陳蘇葉,突然有些怕陳蘇葉會突然消失。
他緊緊的擁着陳蘇葉,說會給她星星,給他們一個家。
陳蘇葉破涕為笑,可她眼裡沒有眼淚。
“星星又不是我的孩子,我沒有家,它的家也不屬于這兒,怎麼給它一個家?”她偏過頭不去看洛輕銘。
她不願意察覺他眼裡的情緒,怕自己會共情,那無疑是在柳瑩他們的屍骨上捅刀子。
自己可以戀愛腦,不影響他人的前提下,哪怕割自己的肉給洛輕銘煲湯都行。
如今不僅僅是她,是許多無辜的生命,決不能輕易算了。
她想替自己剛才的話找補,轉頭卻見洛輕銘一臉認真的對她承諾,說自己一定不會讓陳蘇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