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洛輕銘會不會突然之間護着溫白荷,連孫德容一并訓斥。
孫德容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陳蘇葉。
他此前的确幫過柳瑩,也知道這位是重情義的,但是重情義歸重情義,報仇不是小事,弄不好容易丢了命。
“陛下愛護您,做奴才的看在心裡,有什麼用得上老奴的地方您隻管吩咐。”他不動聲色,說是替洛輕銘辦事,實際上提醒陳蘇葉自己可以幫手。
“公公有心,陛下的心意本宮清楚,招财進寶的心意本宮更清楚,他們希望您能頤養天年,趁早從虎狼窩裡出去。”陳蘇葉反過來點明孫德容的處境不安全。
溫白荷跟自己有恩怨,沒準會借用孫德容的手來除掉自己。
而且她那麼多疑,想必也不會相信孫德容全無仇恨以及自己不會動手。
一旦認定自己跟孫德容結盟,定會先除掉這位礙眼的公公。
她護不住香蘭他們,連不能他們的師傅也護不住。
“老奴深得陛下信任,又服侍過三位君主,豈是她想便能輕易撼動的?這麼多年了,奴才早已在紫禁城紮了根,想走也是走不了的。”孫德容示意陳蘇葉安心,反正自己走不了,不如找個時間報仇才痛快。
陳蘇葉一時感慨,發現原來自己還是自由的。
至少自己的心是,不會被困死在紫禁城裡面。
至于靈魂早已作為祭品不屬于自己,饒是如此也比其他人好些。
她提點孫德容快回去,免得被溫白荷抓住痛腳威脅。
孫德容行了個大禮之後離開。
離開前他還勸陳蘇葉莫要憂慮。
陳蘇葉僅是點點頭,揮手吩咐小福子去送送。
雖然小福子之前被暗算,但這會應該沒人能害他。
小福子攙扶着孫德容,慢悠悠的往院子裡走。
陳蘇葉瞧着二人的背影,想着自己送走那麼多人,至少這二人要保下來。
她握緊手中的令牌,想着要盡快行動起來。
孫德容則是回了碧安殿報信。
溫白荷這會正被洛輕銘喂菌菇湯,瞧見孫德容之後掩鼻皺眉。
“這什麼味道?簡直令人作嘔!”她聞出來是陳蘇葉常用的香粉故意發難。
此前沒在夫君身上聞到,後來得知是夫君讓孫德容去見陳蘇葉,心裡一直憋着火,這下孫德容回來,剛好可以發洩一下。
洛輕銘瞧着溫白荷不舒坦,轉頭看向孫德容。
他沒聞到奇怪的氣味,卻厲聲質問孫德容是怎麼回事。
“老奴聽從您的吩咐,去新葉居給那位送了些酸果還有陳皮,那副靜心思過的字畫也一并送去了。”孫德容立馬跪下答話。
洛輕銘神情緩和,正準備轉頭安撫溫白荷,就聽見溫白荷繼續發難。
“難怪嫔妾聞了一點都不舒服,她屋子裡的香有東西的。”溫白荷說完這句話才品出不對勁。
夫君居然給新葉居送稀罕物件!
陳皮和酸果确實寓意不佳,但宮中所出解釋上品,又不是從泔水桶裡撈出來的,也不是從别人嘴裡搶的,哪裡算什麼懲罰?
那字畫寫着靜心思過,可若是買到外面想必也是不菲,她越想越氣。
就應該給陳蘇葉發黴的果子,警告她要是再肖想自己不該得的,就跟着果子一樣壞掉。
她巴不得給陳蘇葉吃些毒物,好讓人一命嗚呼。
“快傳齊廉來!”洛輕銘聽溫白荷說自己身子不适,立馬吩咐孫德容滾遠點,接着吩咐王讒叫人。
等二人出門才問她可有好些。
溫白荷以為洛輕銘會重重責罰陳蘇葉,自然裝作頭昏腦脹。
“看來新葉居有蹊跷,明兒朕再去一趟。”洛輕銘又氣又擔心,趕忙扶着人躺下。
溫白荷眼見夫君明日還要去,說自己許是被氣到了,過會就會好起來。
她眼睛盯着被拿遠的菌菇湯,根本移不開目光。
菌菇湯事小,夫君不愛她可是大事。
洛輕銘瞧出溫白荷的心思,故意将碗又放遠了些。
“你啊!下次不許用身子唬人。”他眼見溫白荷眼底閃過失落,将人扶起來之後,端起碗繼續喂湯。
溫白荷本想說自己沒有說謊,可聞到菌菇湯的香氣之後,隻得任由洛輕銘将湯水喂入口中。
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喝過菌菇湯之後整個人精神不少,而且有種前所未有的滿足。
洛輕銘笑她貪嘴,卻次次給她準備。
她想着許是這時候能感受到洛輕銘是愛着自己的,愛屋及烏才喝這麼多。
洛輕銘笑着點頭,說她總有說辭。
溫白荷正準備開口,發現洛輕銘手上的抓痕。
她以為是陳蘇葉抓的,當即變了臉色。
好在孫德容和王讒及時趕回,解釋說是她自己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