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覺洛輕銘盯着自己心口那些紅痕,甚至隐隐起了醋意。
“喜歡?今兒給你也掐幾個?”她學着洛輕銘的模樣挑眉,笑他忽然犯傻。
她當然明白洛輕銘的用意,卻不願承認。
被洛輕銘惦記對于如今的自己來說實在是惡心。
“你倒是聰明。”洛輕銘沒有半分脾氣,提醒陳蘇葉起來用膳。
陳蘇葉搖搖頭,說自己身上疼的厲害,實在不想動。
洛輕銘将粥碗端到陳蘇葉面前,一副喂人喝粥的架勢。
陳蘇葉依然搖頭拒絕。
“才從碧安殿出來?怕不是沒少被為難。”她翻了個白眼,自己下榻喝粥。
洛輕銘邁步先她一步坐在桌前,說自己委屈,可聽了她不少壞話。
“你就沒替我說過一句話?”陳蘇葉說這話時語氣帶着笑意。
洛輕銘委屈?他巴不得溫白荷沖過來活撕了自己,再不然自己活撕了溫白荷,好給那些老匹夫發難的機會,這時候他出面英雄救美。
她不是第一世的她,明白洛輕銘是導火索,才不會相信這些說辭。
第一世自己被人說是妖妃,洛輕銘一直維護她,卻處處說是因為她才會如此。
用莫須有的恩惠令她愧疚,從而更好的控制她。
如今洛輕銘要鬧,她任由他鬧,最好帶上溫白荷。
她端起粥碗嘗了一口。
是比之前鮮甜,說明内務府知道她受寵,再沒有之前的苛待。
人都是捧高踩低的好手,看得出來她受寵,自然巴結着。
她擡眼看洛輕銘,發覺洛輕銘皺眉,接着裝作無事發生。
“小沒良心的,我當然替你說話,就因為替你說了話才被溫白荷趕出來。”洛輕銘繼續裝無辜。
陳蘇葉用羹匙将碗裡的蝦仁舀到洛輕銘的碗中。
“她不過是個小丫頭,能有什麼壞心思?你多擔待些。”她學着洛輕銘的模樣訓誡。
屋子裡隻有他們二人,還不是她想說什麼都行。
洛輕銘吃下碗裡的蝦仁,嘴上說着謝娘娘訓誡。
“她不過是個丫鬟,我也不過是個毛頭小子,您可别氣着自己。”他面上哄着陳蘇葉,實則提醒陳蘇葉那些痕迹假得很,不如假戲真做。
陳蘇葉自然不答應,匆匆吃過飯之後,打發洛輕銘離開,自己則去了珍寶閣。
洛輕銘不急于一時,吩咐王讒去死牢選些人給溫白荷用着。
眼下還需要溫白荷傳信,倒也不必一網打盡。
溫白荷睡醒之後,新得了宮女太監,心裡美滋滋的。
她知道夫君心裡還有自己,同時擔心自己身上的疤痕,當即傳了扁承德來。
扁承德來診過脈,脈象和之前并無區别,内裡虧空的厲害。
隻要用丸藥吊着命,近日都沒什麼問題。
溫白荷并不滿足于不會疼痛。
她要自己好起來,要比陳蘇葉強,要努力争寵。
于是她命令扁承德開猛藥,最好是那種一下子就能調理好身子的。
扁承德自然不願意,畢竟溫白荷不剩多少時日,若是用了猛藥,很可能撐不過主子要的十日。
他隻好敷衍着,暫時給些不傷身子的補藥,之後趕忙逃之夭夭。
日子過的也快,七日後洛輕銘見了程素衣。
答應洛輕銘的配飾早已做好,隻不過程素衣許久不得空傳信。
她辯解說是如此,可理由洛輕銘跟她都心知肚明。
還不是蕭墨城吃醋。
蕭墨城甚至放出豪言,若是洛輕銘心裡有陳蘇葉,便會自行來取,若是自己不來,那就是心裡有鬼或者陳蘇葉對他根本不重要。
換句話說她想傳信難如登天,蕭墨城隻差逼着自己二選一。
要是她選錯,蕭墨城怕不是立馬帶球跑,可不敢疏忽。
洛輕銘輕搖折扇拍手叫好。
他鮮少瞧着程素衣吃癟,如今倒是有意思得很。
“狐狸尾巴快要翹到天上去了,想必沒憋着什麼好主意。”程素衣無奈歎氣,說他真是個老狐狸。
洛輕銘當即反駁,說老狐狸也比懼内好些。
“你還能來笑話我,怎麼?小姑娘被你哄好了?”程素衣不服軟,肯定要扳回一局。
果不其然,她才說完就瞧見洛輕銘笑容僵在臉上。
“盡在掌握吧!快收網了,到時候會給她想要的一切。”洛輕銘說的勉強,尾音處帶着些自信。
“别這麼自信,你當初如何騙人,我可還曆曆在目。”程素衣說起這事,語氣不禁放緩。
她出宮門的那一瞬間便原諒了洛輕銘。
自小在鬥争中長大,沒人教他如何去愛,看似聰明,實際上隻學會了欺騙。
剝去假面之後,内裡空空如也。
總要有人教洛輕銘,而那個人不會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