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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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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書信被木制軌道送往地下,被一個身着褐衣短打的人接手,按照信封上的陰晦暗語,将它分類去該去的地方。

晴野不解道:“姑娘,他們來問虞慶侯府的事是為了侯爺手中的兵權,您為什麼要讓他們把注意打在您自己的身上?”

章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悠然道:“虞慶侯手握重兵,想要将人拉下馬沒那麼容易,如果一個女兒的婚嫁就能獲得其幫扶,那些人會不會心動?”

前世就是這樣,讓她泥足深陷不自知。

這一世,她要将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也不知是不是她推遲了入京時間,又重建解語樓的做法,改變了命運的軌迹,鄧州伯竟然提前造反,在前世的種種還未發生前,便離龍椅隻剩一步之遙。

章麓收好印信,說道:“不出十日,長安必破,我們要回去好好準備準備,迎接故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複仇的腳步距離那個人隻剩一步之遙,最近她在夜裡總是會夢見當年在北甯關的情景。

血光沖天,紅霧缭繞。

陣陣腥風撲到鼻尖,帶着一聲聲若有似乎的沉悶咆哮,夾着連綿成片的無盡骸骨。無數死不瞑目的将士,于深不見底的古馬坑中,流着滾滾鮮血,一步一步奮力地向外攀爬。

她想醒來,意識卻被拉扯,她聽見幾十萬個聲音在她耳畔訴說,帶着憤恨與不甘,乞求報仇雪恨的那一天。

如今,由情報鈎織的網絡已經張開,是時候去親手将當年參與進來的罪人,一個個從雲端推入深淵。

“該回去了,否則舅媽鐵定又要問東問西。”章麓揉了揉眉心,面露苦惱:“最近出來的太頻繁,借口都被我用完了。”

晴野将桌面上的東西都收好,心情沉重道:“最近風聲鶴唳,不少侯門望族都被召進了宮,走着進去躺着出來,伯夫人如今怕是也沒閑工夫管您的去向。”

章麓輕輕搖了搖頭:“她待我極好,甚至好過我的娘親,所以……”

“姑娘——”

晴放火急火燎的沖了進來:“鄧州伯離長安隻有三十裡了!長安城門緊閉,街上到處都是禁軍,伯府派人來尋您回去!”

潑墨般的夜空洗掉了往日喧嚣,路邊那盞照亮伯府門前閥閱的昏黃燈籠,被風中的沉重吹得搖搖欲墜。無數火把宛若沖入密林的螢火,落入湖中的碎石,在這無邊的沉悶中,劃下驚人心弦的痕迹。

小樓的大門被人推開,夜風帶着晦澀的壓抑,裹挾着刺骨的蒼涼,将門外削瘦的人影推了進來。

“有叛軍沖進了延壽坊,破了牧王府的門,我看見他們在往外搬東西,估摸是想打着誅殺前朝餘孽的名義搜刮财寶!”黎耀關上門,抖落肩頭的風霜雨雪,眉眼壓低,表情嚴峻。

章麓将忘憂閣的窗戶挑開一條縫隙往外瞧,從小山上剛好能望見被數百火把點亮的牧王府。一群身着毛邊铠甲的騎兵淩亂的站在牧王府外,兩三成群,言笑晏晏,有人拉扯着府上的侍女,有人則是步履匆匆,将一個個堆滿金銀珠寶的木箱往外搬。

延壽坊與光德坊隻隔着一條直道,皆緊挨着西市東側,章麓站在這座建在小山上的小樓裡,将對面的一切盡收眼底。

牧王府的主家被困在皇宮裡,隻有女眷被留在府邸,如今這些老弱婦孺淪落在餓狼之徒手中,皆是待宰羔羊。

前世鄧州伯早死,沒有攻入長安,而李家入京封侯拜相時,她正雖父兄于漁陽阻撓回纥人對邊關的侵擾,對長安的事不甚清楚。但那時候安國公崔家和慶國公府行事便已經肆無忌憚,人人皆知。父親直言崔氏有不臣之心,隻是不知為何遲遲沒有動兵。

但在她死之前,得到了答案。

兵權,崔氏商路恒通,但唯獨缺兵。

不過這一世瞧着似乎兵權有了着落,再加上鄧州伯為了母親,對崔氏多番忍讓,至使崔環權勢頗大嚣張至極,早已不将鄧州伯放在眼裡,對于軍令陽奉陰違。

黎夫人壓住自己狂亂的心跳,攥緊了兒子的手,囑咐道:“讓護院守住後院大門,角門和天橋口全部用面袋堵死了!絕不能讓這些叛軍闖進來!”

面袋浴火則爆,這是章麓教給她的,她一直記在心裡。

鄧州伯的鐵蹄已經踏破皇宮的門,正在與大梁皇族與朝臣清算。如今還在城中掃蕩的,皆是崔環屬下的兵将。

章麓借着微弱的火光仔細分辨了一下,那些都是番族人。這些人平日裡燒殺搶掠慣了,哪裡會管腳下踏平的是哪位王子公侯的府邸,手中的刀落下,長安又多了哪位貴人的幽魂。

左右這些都是漢人,中原也不是他們的家。

如此蠻夷,區區府邸大門,又如何能抵擋得住?

“母親放心,兒子都已安排妥當。前院的人都撤到了後院來,隻将藏書樓書冊搬了回來,那些金銀玉器怕是保不住了。”黎耀回握住母親的手,給予她安撫。

黎夫人搖頭:“珍貴典籍能保住就好,金銀乃身外之物,咱們家的财富都是靠自己本事賺來的,現在沒了,日後還會再有,不當緊,不當緊。”

“牧王的姑母出身琅琊王氏也不能幸免,看來鄧州伯要下狠心懲治世家了。”章麓的聲音平靜無波,好似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可這句話傳入黎夫人的耳朵裡卻不是那麼回事,她戰戰兢兢的說到:“琅琊王氏出了名的隻做純臣不出帝王,且王相權不是倒戈鄧州伯了嗎?也要被懲治?那咱們家豈不是……”

她開始擔心自己被召入宮闱的丈夫,将心中所有的忐忑都通過手上的力道,傳到黎耀的身上:“你父親前幾日還說與牧王相談甚歡,會不會……”

“母親!”黎耀反手握住母親的雙手,将她未說完的話都壓在了掌心裡,“母親不必憂慮,鄧州伯此前在華洲受阻,還是黃旗仁領兵馳援解了困境。黃旗仁曾是虞慶侯的部将,是叔父的師弟,麓姐兒是叔父嫡次女,又是咱們黎家的表姑娘。不看僧面看佛面,鄧州伯定然也不會為難父親!”

可這話着實有些天真可笑,如今叛軍攻入長安,在此之前沒有投靠鄧州伯的人都處在漩渦之中,能不能活全看新帝的想法。

哪兒有什麼僧面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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