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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大病初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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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佟越捂着頭從塌邊跳起來。

周惠澤也頭疼,他大夢初醒,心跳不止。待看清眼前的佟越,他才開始環顧四周。

“這是元安府。”佟越看出了周惠澤的顧慮,“有人在潇城取你的命,想必早就知道你出城了,雍王府不見得安全,本将軍暫且收留你幾日。”

“懷安呢?”周惠澤眼神還在尋人。

“誰?”

“與我一道的人。”

“在隔壁廂房。”佟越給周惠澤吃了顆定心丸,“放心吧,沒被捅穿,活着呢。芙雲剛喂了藥,應該快醒了。”

見周惠澤安了心,佟越繼續道:“我就提醒過殿下得燒幾炷香吧,這不,真晦氣到自個兒頭上了……是太後要追殺你?”

“我活着,對這會京裡誰都沒好處。”周惠澤漫不經心道。

佟越的心咯噔一下,她抿着唇,不經意咳了一聲,嘟囔道:“别扯上我。其實你活着,對我也沒什麼壞處……”

周惠澤聽到了她的話,明知故問:“那有好處嗎?”

佟越不說話,眼神飄到窗外,她摸了摸鼻子。

周惠澤苦笑一聲:“這倒叫我傷心。”

這真是個聞者悲傷的話題。

佟越換了個問題:“追殺你的人如何得知你在潇城,又如何掌握你的行蹤?你應該想過……”

“将軍多慮了。“周惠澤打斷佟越,他向後倚在玉枕上,半張臉都隐在了帳幔下,“或許那些刺客早就跟着我從會京到潇城了,隻是伺機而動,亦或者他們隻是劫财的山賊。”

第一種猜測倒是有可能,但第二種猜測就純屬胡扯了。

佟越在從潇城回會京的路上,看見了被遺棄的破損馬車和馬夫的屍體,她覺得蹊跷,便一路跟着腳印,嗅着血腥味發現了周惠澤的行蹤。

她尾随刺客時,發現他們身手矯健,哪像尋常山賊。

佟越掃了一眼周惠澤,他在帳幔後垂着頭,大病初愈後,狐狸沒精打采地耷拉着耳朵。

“呵,這般窮追不舍,怎麼就不能是劫色?”佟越輕挑着眉,從塌邊的小幾上端了藥,“喏,應該有力氣端藥了?自己喝吧。前幾日你病得厲害,藥喂不進去,可折磨死我了。”

“将軍是及時雨,不然我得人财兩空。”周惠澤端過藥,“勞将軍費神,又救我一命。”

“你自己也争氣。”佟越道,“你燒得不省人事,夢裡字字句句都是‘我要活’,我便知道,無常拖不走你。”

所以佟越揪着大夫下猛方子,猛藥吊命,後廚的爐子沒停過,藥也煎得越濃越好。

周惠澤熱病退去,他恢複了些精神,尾巴沒蔫兒幾日的狐狸又來了勁,“敢問将軍,我病得不省人事的時候,這藥是如何喂呢?”

“當然是捏着下巴灌啊。”佟越輕嗤道,“難不成還想嘴對嘴喂?”

“不敢。我哪承受得起?”周惠澤端着藥卻遲遲不喝,他垂眸盯着碗裡那團黑乎乎的東西,疑心那是碗粥

周惠澤稍微撇過頭,避免藥味刺鼻,他道:“沒能親口喂,也算親手喂了……雖然粗魯了些。”

“誰說不是呢?”佟越笑了,“我平日不愛淨手,搓泥抹灰慣了,您别嫌髒。”

“怎麼不喝呢?”佟越往藥碗裡瞅了一眼,這藥方才盛上來是多少,現在還是多少。周惠澤反複低頭擡頭,眼看着是在喝藥,實則壓根沒動過。

“嫌棄我?”佟越質問道。

“不是……”狐狸這會兒又蔫兒了氣。

“還等着本将軍親手灌嗎?”佟越說着便要挽袖子。

“我們來說些正事!”周惠澤抓緊了藥碗,他及時按住佟越的手腕,換了個話題,“将軍回會京是有何要緊事嗎?為姚裴卸任行宮監工一事?”

提到姚裴,佟越就來了勁,她放下了衣袖:“他卸任監工一事确實蹊跷,你有眉目?”

“嗯。”周惠澤見佟越轉移了注意力,鬼使神差地把藥碗輕輕擱到塌邊的小幾上,“他在潇城遇上麻煩了。”

“細講。”佟越湊近了。

周惠澤視線落到她額前被撞起的包,忍住了想笑的沖動,一本正經道:“姚裴在潇城監工時日日往賭坊跑,賭錢不過瘾,便開始賭官位、賭人命。前些日子,他在賭坊賭了把大的,砍了對賭那人的一隻手,結果那人是潇城布政使劉炳家的小公子劉鼎。劉炳鬧到太後那兒,非要讨個說法。”

所以太後為了避風頭,讓姚裴告病卸任潇城行宮的監工。

“原來如此!”佟越故作恍然大悟狀,“殿下的消息真靈通!”

其實,周惠澤說的這些,她早在尹蘭那兒就聽過了,她是故意試探周惠澤是否有所隐瞞。

正由于姚裴沾了賭,佟越擔心他從戶部挪走了要撥給虎門關的糧饷去賭,所以她今日冒着得罪姚裴的風險也得逼他給個準信 。

“天塌了有太後和他爹頂着,這姚裴隻管做個縮頭烏龜。”周惠澤譏笑道。

潇城布政使要彈劾姚裴,也得先經過禦史大臣,偏偏禦史大臣是姚世全,姚裴他親爹。

“太後布了一手好棋。”佟越無奈道,“你動不了姚裴。”

周惠澤笑意狡黠:“那就拿陳昭開刀。”

佟越唇邊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她就等着周惠澤這句話。

建行宮的事,陳昭這個工部尚書可比姚裴懂,姚裴貪得多,陳昭也必然撈了不少油水。姚裴如今正在風口浪尖上,卻還與陳昭為伍,可見兩人就是拴在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佟越早就想從陳昭身上下手了,但她的身份擺在這兒,她得顧及虎門關。

周惠澤道:“我打算……”

“打住!”佟越見周惠澤要獻計,及時制止道,“這是您的事,不該聽的我不聽。”

“将軍是怕上了我的賊船?”周惠澤輕笑。

“我隻是個路過順便救了您。”佟越起身道,“結黨營私的罪名我可擔當不起。”

佟越不多問。周惠澤心思深沉,凡事他自有法子,她與周惠澤牽扯得越多,她難脫身事小,危及虎門關事大。

“将軍故事也聽了,可否幫我一個忙?”周惠澤道。

佟越警惕起來。

周惠澤保證道:“不幹淨的事我來做,不會髒了将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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