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跟那個野丫頭待久了連大人也變得奇怪了,都怪她!
賀扶回到客棧後溫餘已經在屋裡等着了。
溫餘往賀扶身後看了看,沒見到啟蟄的身影,便問他:“啟蟄怎麼沒回來?”
“啟蟄去調查府衙奸細了。”賀扶回答。
溫餘站起身,興奮道:“我今天應該見到那個奸細了!”
“賀某知道。”賀扶笑着道。
“啊?”溫餘愣住,“你怎麼知道的?”
知曉他厲害,但他竟還有未蔔先知的能力?
賀扶氣定神閑地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解釋道:“賀某今日在府衙中聞到一人身上染了些海棠香氣,應當是溫小姐的手筆吧?”
溫餘緩緩坐下,道:“是我。我今日在當鋪遇到他就覺得他可疑,所以就在他身上留了記号。所以你聞到氣味就派啟蟄去調查他了?”
賀扶點頭,“溫小姐為何懷疑他?”
溫餘一頓,“直覺。”
她本想說實話的,奈何拿人手短,還是幫忙瞞着些好了。
“嗯。”賀扶端起茶杯啜飲一口。
見賀扶竟就這麼相信了,溫餘還是有些驚訝的,她問:“您就這麼相信我的直覺?”
“直覺有時候确實是案件偵破的關鍵,況且以賀某對溫小姐的了解,溫小姐的直覺定然不會出錯的。”
“你就這麼相信我?”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相信。”
賀扶說得真誠,倒是讓溫餘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暗暗發誓,日後絕對不會再诓騙他了。
“不過……”
正當溫餘為自己的“惡劣行徑”感到慚愧時,賀扶卻又問道:“溫小姐為何要去當鋪?”
“呃……”溫餘停頓片刻,解釋道,“我沒帶多少錢出來,所以就隻能當點東西。”
“既然缺錢為何不同賀某要?”
“有些不好意思嘛……”溫餘笑得勉強,“畢竟您都帶我出來了,怎麼還能要您的錢呢?”
賀扶對金錢倒是不在意,畢竟他有錢,也從不缺錢,“不必不好意思,賀某既帶溫小姐外出定是要對溫小姐負責任的,不過溫小姐當了什麼東西,賀某去贖回來。”
“一條我随身戴了很久的珠串,不重要的。”溫餘道。
“既是随身之物,便不可輕易丢棄,況且有賀某在,溫小姐不必為金錢煩憂,那便早些去把它贖回來吧。”
見賀扶堅持,溫餘也正好不必再想理由騙他和自己去當鋪走一趟。
“那我們用過晚飯就走?”溫餘問道。
“好。”
“不過我還有一事想問賀大人。”
“何事?”
“您可善武?”若是不善武那豈不是兩個人去送死?
賀扶輕笑一聲,道:“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再者為朝中重臣自然是要能文能武的。”
“那就好。”溫餘松了口氣。
“溫小姐覺得賀某不像是會武的人?”
賀扶緻命一問,溫餘立馬使出她溜須拍馬的本領,道:“那是因為我之前總覺得人無完人,賀大人既已在相貌、文賦和禮儀方面都如此出衆,定然是會有所不足,但卻沒想到您竟然這般全能,簡直是天上無二地上無雙,我當真佩服啊!”
賀扶見她這誇張的樣子,忍俊不禁。
“其實我也是有所不足的。”
“怎麼會!”溫餘反駁道。
賀扶為溫餘也倒了杯茶,推至她面前後,柔聲道:“我的老師便同我說過,我所想所思過于淺顯,總想着要遺世獨立,不願虛與委蛇,過剛易折,容易吃虧。”
“确實。”溫餘點頭。
“嗯?溫小姐也覺得?”賀扶喝茶的動作一頓。
溫餘立刻改口,“這哪裡是缺點,這是說您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是位真真正正的君子。”
“賀某覺得溫小姐在宮中定然會很吃得開。”賀扶飲了口茶。
“為什麼?”溫餘疑惑道。
“宮中大多人都自以為是世上無雙的絕世賢才,說自己好的便是友,道自己錯處的便是敵。”
“這和揚州的那些高門大戶也差不多嘛。”溫餘嘟囔道。
“所以賀某還是想溫小姐能多說些賀某的錯處。”
“你想讓我找你茬呀?”
“君子立世應當知錯而後改之,怎能一意孤行,閉門造車呢?”
溫餘點點頭後又搖搖頭,問:“那為何非要讓我找你的錯處?”
賀扶微微一笑道:“因為溫小姐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
“哦。”溫餘心下了然,賀扶作為天之驕子,平日裡見着的肯定都是些溫婉的世家小姐,大多都受到禮儀規訓不敢在人前到不是,更何況對方是聖上極其喜愛的賀扶呢?但她不同,沒有絲毫禮儀而言,罵人也不藏着掖着,就别提簡簡單單的提意見了。
“晚膳應當備好,我們快些下去吧。”賀扶道。
“好,吃飯!”溫餘興奮站起,誰能不喜歡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