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餘頓悟,原來如此啊,隻是那嘉親王和賀扶從外表上看都不是一個路子的,有什麼好比的?
“那你要不要去幫幫你家大人?”溫餘用肩膀碰了碰啟蟄。
啟蟄無奈搖頭,轉身找了個台階坐下,将衣擺一甩,有些郁悶道:“我家大人不許,他說嘉親王不過孩童心性,讓我不必與他置氣,而且他貴為王室,也怕我沖撞了他自己遭了罪。”
溫餘也跟着他坐下,撐着臉看向他:“确實,人家可是王爺诶!”
“王爺了不起啊!”啟蟄嘟囔着。
“位高權重,就是能仗勢欺人,自古就有啊!”
溫餘這一說,啟蟄直接暴起,“你哪邊兒的啊?怎麼還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
“好嘛好嘛,說着玩兒的。”溫餘悶聲道,停了片刻她又靠近啟蟄道,“你說我有沒有可能也成為那樣的人?”
“你也想仗勢欺人?”啟蟄撇撇嘴,不屑道,“真是看錯你了!”
見啟蟄鄙視的目光投來,溫餘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诶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想當官?”
“當官?”啟蟄哈了一聲,“難。”
“有多難?”溫餘問。
“難上加難!”說罷,啟蟄謹慎地往四周看了看,見沒人後才湊近溫餘悄聲道,“你可知當朝入仕為官要什麼條件?”
“應試!”溫餘自然道。
“那應試的都是什麼人?”啟蟄又問。
“有學識的人。”溫餘頓了頓,“男人。”
“所以啊,寒門要想出貴子需得學習,但也僅限于‘子’,女子是不能參加科舉的!所以你才難嘛!”啟蟄拍拍溫餘的肩,勉強算作安慰。
“可是,這朝中是有女官的啊!”溫餘反駁道,卻又被啟蟄潑了一盆冷水,“你也不看看那些女官家裡都是做什麼的,再說了就算是當了女官,最多也隻是做些端茶送水的小活,又成不了大事。”
“你若是想試試,我就勉強去請我家大人出面,去宮裡說幾句,讓你混個女官當着玩玩兒!”
溫餘站起身,“誰要玩兒?我是認真的!我真的想當官,為民請命的那種!”
啟蟄伸出一支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難如登天。”
啟蟄說得肯定。聽他這般說溫餘心中也不由泛起幾絲懷疑來,當真是自己想的太過簡單,以為逃出家門便是脫離了束縛,從此便可以随意闖蕩,尋找伯樂,平步青雲,但當她走出家門後才發現,那不過隻是有形的枷鎖,更大的枷鎖在世上,在人心。
“再難我也要試試!”溫餘猛得加大音量,吓了啟蟄一跳,她看着啟蟄,正色道:“路都是人走出來的,前無古人我便當這個古人,後無來者我便為後人開辟這條路,讓它熙熙攘攘。”
“我說能行就能行!”
啟蟄也知道自己勸不動,自然也懶得勸,起身拍拍背後的土後無奈道:“随你吧,又沒人攔着你。不過到時候撞了南牆,可别哭着回來,我一定會狠狠嘲笑你的!”
“誰也攔不住我!你也别想嘲笑我!”溫餘叉腰,一臉神氣,卻被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吓了一跳。
“好一個誰也攔不住你。”尚卿拍着手掌信步走來。
啟蟄身側的手握起,一臉戒備地将溫餘往身後拉了拉,道:“嘉親王來此做什麼?”
尚卿笑眯眯地向他問好:“小侍衛,好久不見啊!”
啟蟄神色未變,“嘉親王究竟要做什麼?”
“诶呀,自然是來同我這位新朋友聊天的,小侍衛若是沒事,就先讓開。”尚卿揮了揮手,叫啟蟄讓開。
啟蟄一動不動,溫餘在背後扯了扯他的衣擺,悄聲道:“要不你先讓開?你家大人不是說了不讓你惹他嗎?”
啟蟄側過身看了看溫餘,“你……”
但還未等啟蟄有所動作,賀扶便趕了過來:“師父邀我們一叙,渡淩就莫要再糾纏溫小姐了。”
“大人!”啟蟄像是有了依靠,拉着溫餘往賀扶背後走去。
尚卿面露不悅,但幸安确實是叫了他們兩個前去,隻好無奈作罷。
“既如此,那我便改日再來尋你,溫小姐可要收好在下的禮物啊!”
眼見兩人離開,啟蟄才松了口氣,“叫你亂收禮,被纏上了吧!”
溫餘也很是無奈:“我會想辦法還上的,不過賀大人他真的沒事嗎?”
看着賀扶離開的背影,溫餘心中隐隐擔心,這尚卿來者不善啊!
“應該不會,有幸丞相在,他不敢怎麼樣的。”啟蟄的話倒是讓溫餘放心了些。
“對了!”溫餘忽然道,“既然此時無事,那不如我們去外頭轉一轉?”
啟蟄思索片刻,抱臂道:“事先說好,不許露出之前那種土包子進城的表情!”
“那是感歎!被你說成什麼了!”溫餘怒而在他胳膊上拍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