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餘謹慎地移到門後,心中忐忑:莫不是刺客?
門被打開,來人竟是方才笑出聲的那位小厮。
他一眼便找到了躲在門邊的溫餘。
溫餘如臨大敵:“你……你是誰啊,别過來啊!”
那人帶着笑,停在了離溫餘五步遠的地方。随後他擡手撕開了臉上的面具,溫餘詫異道:“尚公子?你怎麼在這兒?”
尚卿笑道:“因為你啊。”
“我?你是來救我的?不用麻煩了我一會兒就撬窗跑了。”溫餘十分誠實,連自己的計劃都說了出來。
尚卿卻道:“何必那麼麻煩,我直接就可以帶你走。”
“不必了。”溫餘還是拒絕,上次簪子的人情就夠難還的了,這次可不敢再麻煩他一次。
“怎麼,是想讓我師兄來接你?”
溫餘一陣牙酸,怎麼一個個的都圍着賀扶?
“不是,我隻是……”不想欠人情。
但話未說完,尚卿便箭步上前一把攬住溫餘就往外走,走到屋外正巧對上聞聲趕來的聖陽。
聖陽面色不善,“尚卿?你來做什麼?可别告訴我這你也要和賀扶争?”
聽了聖陽帶着詫異的話,溫餘隻覺得她是把自己當成什麼東西了,物件?想拿就拿?
尚卿勾起唇角:“他有的,我都要有。”
聖陽用腳踢起槍,準備和尚卿大戰一場,但尚卿懶得動手,将溫餘攬緊了些後便飛身上了屋檐:“今日我沒空,來日再說吧!”
最後,在聖陽的注視下尚卿帶着溫餘越過牆檐消失在黑夜裡。
“尚公子!”溫餘叫道,“多謝你救我,能否順路将我送到工造司?”
“還沒問呢,你去工造司做什麼?”尚卿問,夜風吹起他鬓間的發絲,着實是一副好景象,但溫餘卻來不及欣賞,那些桌凳的雕花還剩許多呢,怕是趕不過來了。
“我去雕花,要在皇後生辰小宴上用的。”
“哦?”尚卿笑道,“沒想到他這麼看重你啊,連皇後壽誕宴席都敢交給你,看來我沒截錯啊!”
溫餘從開始就像問了,尚卿為何總執着于賀賀扶比較,借此機會她也是問出了口。
尚卿卻在聽到這個問題後一愣,他急速落下,穩穩地站在地面上。
雙腳碰到地面,溫餘心中的不安消去了不少。
身側的尚卿似乎沉默了一會兒,“這種東西說不清楚。你不是要來工造司嗎?去吧。”
溫餘擡頭,赫然是工造司的大門。
“多謝尚公子,說着不欠你人情,竟還是欠了。”溫餘拱手道,“日後我定會還你的,有什麼事情盡管找我。”
尚卿沒有說話,隻是擺擺手就轉身離去了。
他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溫餘覺得奇怪,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旁人是問不得的,就算是問到了結果也很難有所共鳴,更何況她與尚卿相識不過幾天,自然也沒有資格去問。
她歎了口氣,走進工造司。
那官員似是震驚,盯着溫餘看了半晌後才松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但被聖陽盯上,今日沒事可不保證日後沒事,那官員在心裡給溫餘捏了把汗。
次日一早,溫餘從木頭堆裡醒來,看着面前雜亂無章的房間,腦袋還是暈乎乎的。
“溫小姐。”是葛巾的聲音。
溫餘驚喜站起,沖上前去攬住葛巾,親昵道:“葛巾!你終于來了,有沒有給我帶什麼吃的啊,我快餓死了!”
葛巾将手中的食盒在她眼前晃晃:“知道你餓,這不就給你拿來了?”
溫餘接過食盒,道:“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好了好了,要謝就去謝賀大人,這可是他吩咐送來的。”葛巾道。
溫餘點點頭,“好好好,你和賀大人我都要謝,多謝葛巾姐姐從如此遠的地方給我帶飯,我簡直是感激涕零,痛哭流涕啊!”
葛巾搖搖頭,“你啊,油嘴滑舌快些吃吧,活兒還多着呢。”
“好!吃飯咯!”溫餘笑得燦爛。
……
自葛巾來送飯那日之後,溫餘便手下加速,沒日沒夜的雕着花,本就有繭的手又被刻刀磨破了不少。
但又不能耽誤之間,她每發現一個傷口也隻是随意地用布包住,然後繼續拿起刻刀。
刻完花,打了蠟,這次小宴上的桌凳也算是徹底完工了。
此時,就已經是皇後壽誕的前一天了。
溫餘回到賀扶一開始給自己安排的房間裡,她還未曾睡過幾次,大多都是在工造司直接睡下的,也睡不了多久便起身繼續雕刻。
累了這麼久,她幾乎是沾床就睡。
迷迷糊糊間,她好像看到門被人打開了,一抹青色正向自己緩緩移動着,但她也懶得管了,反正也不能殺了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