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啟蟄自盒中拿出那杆槍時,皇後眸中亮了一亮,不住贊道:“賀卿知我意,這些日子操持宴席也是辛苦了,快快回席吧!”
……
壽宴如賀扶所料進行着,金器碰撞,觥籌交錯,很快便到了晌午。
晌午過後,便是設在杏園的小宴了。
帝後換了身簡單的服侍走在最前面,其餘參加小宴的賓客皆跟在身後,亦步亦趨。
“來,皇後請。”走到位置上,皇帝轉向皇後做出個請的動作。
皇後掩口笑道:“聖上這般舉動怕不是要被旁人說成懼内了啊?”
“自然不會!”皇帝腦袋一晃,看向周遭衆人,“既然是家宴,那大家可都是家人,這都是關上門的話,你們可都不許說出去啊!”
衆人聽後皆是相視一笑。
待帝後落座衆人才一一落座。
“诶……”皇後忽得一聲,皇帝立刻問道:“可是墊着了?”
此話一出,衆人皆看向賀扶,隻有尚卿握着酒杯看向了賀扶身後緊張的溫餘。
“不是,隻是這椅子上的花紋看起來甚是新鮮,不知賀卿尋了哪方巧匠?”皇後看向賀扶眼中滿是贊賞。
賀扶立刻上前,道:“這位巧匠就在此處。”
“哦?是哪位?”
賀扶喚來溫餘,溫餘也乖巧跪着,賀扶正聲道:“正是這位溫姑娘。”
皇後看着跪在賀扶身邊的桃衣少女,頗為感興趣,對她道:“這是你的巧思?你的巧手?”
溫餘恭敬道:“圖紙為小女所畫,至于雕刻還是請了工造司的各位巧匠相助,算不得小女一人的功勞。”
涼亭内,皇後低笑一聲,似乎是對溫餘生了不少好感,她柔聲道:“莫要低着頭了,擡起頭來讓吾看看。”
溫餘聽話擡頭,對上了一雙帶着欣賞的眼。
“果真是個伶俐的丫頭,賀卿還真是撿到寶了。”
“多謝皇後娘娘贊賞。”賀扶道。
皇帝看皇後開心,自然也是開心,他豪邁揮手,道:“好好好,你這丫頭既哄得皇後開心,那朕也開心,想要什麼賞賜,說罷!”
溫餘沒想到當朝聖上竟如此豪放不羁,就連說話都是一派江湖俠士的模樣,一時有些拿不準看向賀扶。
賀扶沖她點點頭,示意她将想說的話說出來。
溫餘暗暗為自己打氣後,小心翼翼地開口:“小女想……想做官。”
“做什麼?”皇帝沒有聽清楚,“再說一遍,朕又不會吃人,大可說出來,除過什麼讨皇位的,直接說便是!”
見溫餘沒有離開應聲,似乎還是有些遲疑,皇帝便睜大了眼睛,打趣道:“你不會真的想要皇權吧?”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那個意思!”溫餘一驚背後起了一層冷汗,這話可說不得啊,這是要殺頭的!
皇帝哈哈大笑幾聲,皇後掩口暗暗在他腰間一掐,悄聲道:“你這般模樣吓到人家了!”
皇帝收起笑,認真道:“好了好了朕不逗你了,說吧,想要什麼?”
溫餘見聖上也并非不近人情,便壯起了膽子,道:“我想做官!”
“做官?”皇帝笑了幾聲,“這不好辦,你不是跟着賀卿嗎?朕就準你一個大理寺司務,活計也輕松,你這姑娘家的也合适。”
司務是大理寺品階最低的官職,平時工作也隻是送送要件端茶送水。
溫餘垂眸,謝道:“多謝陛下賞賜。”
皇帝點了點頭,命兩人會席落座。
小宴過半,皇帝突然問道:“怎的不見安成王?”
安成王,就是聖陽的父親。
自宴席開始,聖陽的目光就一直在溫餘身上,好像要将她盯出個洞來一樣。盯得溫餘都快要鑽進地縫裡了。
聽到皇帝發問,她才移開目光,回答道:“我父親腿腳受了傷,不便前來,還望陛下皇後見諒。”
“原來如此,那你可要叮囑他好生養病。”皇帝關切道。
“是。”聖陽退下,又繼續看回溫餘。
那目光說好也不好,說不好也沒要剝皮抽筋的意思,看着溫餘莫名其妙的。
頂着這樣的目光又過了一盞茶,溫餘終于是受不了了,見衆人皆移步前往曲水流觞亭後她附在賀扶耳邊道:“大人,我想去解手。”
賀扶面上一紅,道:“去吧。”
離開了人群,溫餘總算是能喘口氣了。
雖然這宴席頂着壓力,但好在得了一好結果,雖然是小官,但隻要一步步往上走就定能有所成就,那樣既離成功更進一步了!
溫餘坐在一塊石頭上暗暗為自己打氣。
一陣腳步聲響起,溫餘回頭一看頓時愣住。
聖陽她,怎麼,追過來了?!
見她徑直向自己走來,溫餘站起身,“你究竟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