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陽将提手一遞,道:“本宮可不是小氣的人,這個算是送你的禮物,還不謝恩?”
溫餘雙手接過,猛鞠一躬,大聲道:“多謝聖陽郡主!”
“不過,我還有一件埋在心裡很久的事情想和您說!”
聖陽走到溫餘身邊,一邊向前走,一邊問:“什麼,說罷。”
溫餘一笑道:“我能不能和您學槍啊!我感覺耍槍特别厲害!”
“哦?”聖陽轉頭看向她,佯裝思索後,道,“既你這般懇求,本宮就準了你的願望。等到回了京城,你就來本宮府上。”
聖陽忽然停下,道:“不過本宮可事先說好,本宮可和賀扶那樣子不一樣,若是你敢有所懈怠或學藝不精,本宮便要狠狠地懲罰你!”
溫餘重重點頭:“好!”
……
紅繩是當地極為出名的手藝人編的,從缫絲開始做起,最後再送到紅葉觀進香。每年紅葉燈節都會有人特意上山來求這紅繩,意味福壽綿長,鴻運當頭。
溫餘也幫賀扶和沒有來這裡的葛巾各自拿了一根。
她本打算去找賀扶将這紅繩給他送去,但在走到觀門口的時候看到有一個人橫刀坐在房檐上向遠處眺望。
“甯壯士?你也來了?”溫餘擡頭問。
甯千山聽到聲音後對着溫餘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那邊很熱鬧的,你要不要也去看看?”溫餘問道。
甯千山沒有說話,正準備再次眺望遠方卻又忽然頓住了。
“你在這兒幹什麼呢?呆了?”啟蟄手裡也拿着兩根紅繩向門口走來。
溫餘看看自己手裡的,問:“你怎麼也多拿了兩根?我已經拿過了!”
啟蟄也詫異道:“你拿了怎麼也不早說?一人隻能拿一根,我還求了那老伯好久!”
“你還不給人家送回去!”
“為什麼你不去送?”啟蟄覺得不公平。
溫餘反駁道:“我先來的,你去!”
啟蟄無奈,正要轉身卻瞥到了在屋檐上坐着的甯千山。他登時警戒起來,拔劍便道:“刺客!”
溫餘上前按下他的手,向他解釋道:“這位是我們的朋友,也是你姐姐的朋友,不是刺客,你先把劍收起來!”
啟蟄将信将疑地收回劍,對房檐上的甯千山喊道:“你為什麼待在這裡?”
甯千山似乎不想說話,但在看清問話之人是啟蟄後思索了一瞬,答道:“看風景。”
溫餘也擡頭眺望,“上面的風景會更好看嗎?”
甯千山點頭。
“诶,那我們也上去看看吧!”溫餘扯扯啟蟄的胳膊。
說着,她便要去尋梯子,啟蟄拉住了她:“你幹什麼去?”
“拿梯子啊!”溫餘信然道。
啟蟄哼一聲,“手給我,我帶你上去。”
“哇,你這麼好心?”溫餘往後退了幾步,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嚴重懷疑啟蟄打算把她從半空中丢下去。
啟蟄不耐煩道:“你不想上去就算了,我自己上去。”
溫餘拉住他,賠笑道:“上上上。”
啟蟄架住溫餘的胳膊,飛身來到屋檐上,直接坐在甯千山身邊。
溫餘揉了揉被拉痛的胳膊,聽啟蟄道:“你,是我姐姐的朋友?”
甯千山目光不改,點頭道:“是。”
“那,這些年我姐姐過得好嗎?”啟蟄問。
甯千山忽得垂下眼,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麼有關我姐姐的事情,能不能告訴我?我想知道。”
溫餘在一旁看着,這些事和她沒有關系,那她便不參與了。但她能感受到,這樣的語氣是啟蟄從來沒有過的。
甯千山收回了目光,直直地盯着啟蟄,他問:“你知道鄭鈞義嗎?”
啟蟄點頭:“是之前的崇安縣令。”
“你們父母當年在崇安開了一間醫館,我第一次見到她,是在一個大雪天。”
那次的雪是崇安下過的最大的雪,幾乎能埋到行人的小腿。入了夜更加寒冷,街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行人。隻有一個乞兒待在大雪之中,一個黑點淹沒在雪裡,像是一隻蟲子,無論是誰過路都能踩上一腳。
他的腿被白日裡路過的醉鬼打斷了,想要找個地方取暖也沒有辦法,隻能癡癡待在雪裡,等待這自己的死亡。
他閉上眼,安靜的等待死亡來臨的那一刻。死了,就不會再冷了吧?
“你沒事吧?”
一道清澈的女聲從頭頂傳來,他猛得一下睜開眼睛,伸手去掐來人的脖子。
無論是誰,随便掐死一個陪自己一起死。這天下對他不好,那他就算是死也不會給天下一個清淨!
少女突然被掐住了脖子,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我……不是要害你,我爹娘叫我過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