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雁一般飛下,不消片刻領頭的黑衣人便倒在了他的雙劍之下。
“一起來吧,本王還有要是要同她說呢。”尚卿将右手中的劍打了個轉,面上輕松,仿佛剛剛的戰鬥從未發生過一般。
聞言,剩餘的黑衣人震刀上前,但依舊無法與尚卿相比較。
半柱香過後,尚卿踏着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的黑衣人走到溫餘面前,飄飄然仿若某處山上的小仙長一般。
他将肩上烏發一甩,“如何?”
“多謝尚公子。”溫餘沒想到尚卿武功竟這般高強,一時驚訝,但還是先行道謝,“不過勞煩尚公子先照顧一下霁塵君,我還有些事。”
溫餘将宋拿雲安置在尚卿懷裡,正打算要去找聖陽卻被尚卿伸手擋住,“你要去找聖陽?”
“嗯,她剛剛被其餘黑衣人引去林子裡了!我怕她會有危險,我先去看看。”
尚卿笑了一聲,目光落在溫餘還流着血的手臂上,“你确定你追出去有事不是你?”
“可聖陽一個人怎麼能對那麼多人呢?不行,我得去看看。”溫餘掙脫開尚卿的手,但還未走幾步便覺得自己頸間一痛。
下一瞬便失去了意識向尚卿懷中倒去。
尚卿接過溫餘,對着四周喊了一句:“這女人我就放在這裡了,你要是還想要就自己來找,我就先走了。”
說罷,他将宋拿雲平放在地上,把雙劍上的紅綢纏在手臂上,然後抱起溫餘大搖大擺的離開。
良久,橫屍遍野的院子裡才再次出現了一人。
來人一襲沉穩黑衣,負手上前走到宋拿雲身邊,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宋拿雲,一襲嫁衣,雖然破舊失色但也遮掩不住她的花容悅色。
雙目微阖,仿若神話故事中的仙子一般,讓人生出一種不可接近的感覺。
“如今倒是安穩了,若是一直這般乖巧地待在我身邊,你又何須受這樣的苦?”
章執看向宋拿雲的目光中帶了些不忍與心疼,但當他看向廟内的棺木時眼神卻俶爾變得冰冷。
砰的一聲巨響之後,那早已腐朽的幹屍化作了粉末,在空中四散,但半分都沒有沾在宋拿雲身上。
……
次日一早,溫餘是從楊府客房的床上醒過來的。
她猛得坐起身,見尚卿正坐在桌邊撐着腦袋看着她,見她醒來一挑眉,“醒了?”
溫餘道:“聖陽呢?”
尚卿立刻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無奈歎氣:“昨日可是我救的你,你卻一醒來就問别人的,我可真是傷心啊!”
溫餘噎了噎,道了一句多謝後繼續問:“那你有見聖陽嗎?她還安全嗎?”
“不确定。”尚卿踱步到溫餘面前将她按回床上。
“我覺得有問題,那些人的目的絕對不止于此,丢屍是個幌子,他們還有更大的目的,我們得查清楚!”溫餘越想越覺得昨日的一切都太奇怪了。
這樣的案子朝廷沒有動作卻隻派宋拿雲前來,宋拿雲出事除過聖陽也再沒有人知曉,甚至連聖陽都是背着安陽王府偷偷出來的,還有章執……
對了!
一個念頭從溫餘腦中閃過,她之前好像聽賀扶說過,宋拿雲是去查幾年前的換卷一案,那案子還沒有下文,怎的忽然就來了懷劍鎮?還被打暈放在棺材裡?
除非有人在暗中搗鬼,不想讓她查下去,或者說她查到了什麼,想要……滅口?
“那霁塵君呢?她又去哪兒了?”
這次尚卿沒有回答,隻是正了神色,“給你一個忠告,這件事不要再查下去了,再往下就不是你能随意揣測的東西了。”
“你知道,對不對?”溫餘自一開始就覺得尚卿不對勁,他分明知道宋拿雲和懷劍鎮的案子,為何不同自己說過?
尚卿發出一聲輕輕的笑來,“當然,這整個左晉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這件事,你不能再查下去了。”
“那我最後問一句,若是查下去會怎麼樣?”溫餘問道。
“會死嗎?被滅口?”
“你是在擔心誰?”尚卿這句話說得很輕,輕得像是拂過碧水的羽毛一般輕輕在溫餘心上一掃。
“都有,霁塵君、聖陽、賀大人,這件事涉及且末人賀大人必然不會坐視不理,而昨日聖陽又追了出去,如今生死未蔔,還有霁塵君,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所以那些人才想殺人滅口,每個人的處境都很危險,我絕對不能坐視不理。”溫餘認真道。
“你不會天真的認為你可以扭轉得了局勢吧?你若是真想蹚渾水,最多隻是多死一個沒什麼用處的小官吏而已。你又能做什麼?”尚卿語調見似有輕蔑。
“我不怕。我不知道我做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我知道我不做是絕對會後悔的。”
“為什麼?”尚卿輕飄飄地問一句。
“因為他們是我的朋友、家人,是很重要的人。”溫餘堅定道。
朋友?家人?隻單單是這麼随意的名頭就能為别人赴湯蹈火,而他的家人朋友卻都一個個想要至他于死地,豈不是成了笑話?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尚卿忽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