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找事兒的來了?”來人的聲音尖細,一身紅衣,面如枯槁,仿佛被什麼妖孽吸去了精氣一般,深深的眼窩中渾濁的眼球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兩人。
“你就是偷盜屍體的幕後兇手?”溫餘擰眉道。
聖陽卻猛得将放在一旁的棺材蓋往她那邊一扔,直直向她砸去:“和她說什麼?直接殺了就是!”
“等等,别沖動!”溫餘想叫住她,但聖陽早已飛身上前,那接生婆不過是個村婦如何能打得過聖陽?
聖陽隻一招就将她脖子鉗住,“叫外面那些人滾,否則本宮就殺了你!”
接生婆桀桀地笑了幾聲,“你不會以為,你們能活着從這裡出去吧?”
聖陽更怒了,“鄉野村夫,好大的狗膽!”
接生婆沒有再掙紮,而是在不停的笑聲中失去了氣息。
竟是被聖陽活活掐死了!
“等等,聖陽郡主!”溫餘見聖陽要上前去和那些黑衣人一戰,想要制止她。
那些黑衣人似乎不是普通的村夫,倒像是被訓練過的精兵,同之前在紅葉觀遇到的一般。
聖陽沒有武器,隻能徒手肉搏,如何能對上這麼多人?
“别沖動,回來!”
眼見聖陽和那些黑衣人纏鬥,那些黑衣人似乎在将聖陽往更遠處走。
難道那裡會有埋伏?
溫餘沖聖陽大喊:“别走了,回來!”
因為宋拿雲的事情,聖陽本就在氣頭上,此時有打得正酣,如何能聽得進去溫餘的話?如何能意識到敵方的詭計?
“徐長钰!回來别走了!他們在引誘你……”
話未說完,溫餘額上便起了一層冷汗,不是因為高呼費力,而是她的周圍也圍起了一圈黑衣人。
黑衣,彎刀,溫餘确認了這些人和紅葉觀的是同一批人。
聖陽早已走遠,隻餘溫餘一人站在原地,她背上還背着宋拿雲。
寒光一閃,利刃向她襲來,她将宋拿雲往上背了背,确認自己的動作不會讓宋拿雲掉下去後一個閃身,趁來人往前刺的刹那扭過他的手,擡腳從他肩上一壓,将他手中的刀奪了過來。
有了武器就方便了許多。
溫餘使上全身的力氣單手掄起刀,猛地向來人劈去,那人的臉上瞬間多了一道血痕。
黑衣人蜂擁而上,刀光間,溫餘看到有一把彎刀朝自己背後襲。
——他的目标是宋拿雲!
溫餘一個轉身讓宋拿雲避開這一刀,但由于時間太快,自己的手臂卻是被一刀砍入了骨頭。
她倒吸一口冷氣,繼續防禦着敵人的攻擊。
亂鬥之中,溫餘隻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沖上了頭,什麼傷什麼痛通通都抛之腦後。
忽然,她在無數的凜凜的寒光間瞥見了一抹不同的顔色。
熾熱,惹眼,是一條極其鮮豔的紅綢……
不對,是兩條,在夜幕下交織纏繞。
還有後手?看來是個更難纏的家夥。
溫餘喘了口氣,卻間為首的黑衣人也和她一般看向了那抹紅色。
看着他帶着戒備的樣子,溫餘這才反應過來:他們不是一起的?
那他是……?
墨色之中,滿月之下,立着的是一襲翠綠,若不是那高揚的馬尾,溫餘差點要誤認為那人是賀扶了。
那人的嘴似乎動了動,但溫餘沒有聽清他的話。
“你是什麼人?”黑衣人用生疏的漢話問來人。
來人笑了一聲,如同陽春三月間飛舞的楊花,清冽溫柔,但又隐藏着少年的意氣,“本王說,敢碰本王的人,膽子不小。”
溫餘一驚,這才認出來人的身份。
“尚公子!”溫餘驚喜道,她還以為他不會回來了呢!
黑衣人之間交換了一個眼神,似乎是覺得尚卿更難對付便都将矛頭對準了尚卿。
但尚卿卻沒有賞他們一個眼神,隻是直直看着溫餘,眸中帶着笑意。
“喂,求我一句,我再救你。”
溫餘幾乎是立刻回應:“求尚公子救命!”
尚卿笑了一聲,“既然如此……”他雙手握緊刀柄,輕輕一轉那月白色的刀刃也跟着一閃,一左一右,仿若兩側生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