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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至臨淄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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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船至江北落錨,便可遠眺徐關。

餘舟各自陸續跟上,條條跳闆擱置穩當,船首江岸相連。

艙外喧嚣一片,艙内鼾聲如雷。

束束白光自舟頂竹篷縫隙穿透,點點落在涼赢那一身灰青色粗衣之上,背倚艙内層層壘起的嫁妝箱,綁着發髻的麻編繩垂于濃密烏絲,被後腦擠貼在了木箱邊沿。

循聲看向艙口,跳闆被踩踏的“吱呀”響動聲聲入耳,涼赢将手中的絲帕收入了袖中。

轉目艙内,其餘仆從還在倒頭大睡,便起身拍了拍木箱喚道,“醒醒,船靠岸了。”

一語未落,艙外甲闆腳步聲漸進。

“再不醒便壞事了。”

勞累一路的衆人不予理會,翻了個身酣睡依舊。

鐵劍衛挑簾一見此景,豈可容得?揮鞭亂抽一氣,除了雙手已然抱起一隻木箱的涼赢外,餘者鞭痕位置不一,火辣痛感卻别無二緻。

“别誤了行程,這可是公主的嫁妝,待會兒若損了半分濕了半寸,可就不是一頓皮鞭這般松快了。”臨轉身之際,他還不忘幸免于難的涼赢,“算你小子機靈,公主已先行登岸稍歇,利索些,二公子有話,晌午之前要過徐關入齊境的。”

“小人明白。”

打從九歲在葛國都城做俘虜那天起,涼赢便開始習慣别人對自己的呼喝,這次一樣恭順地低下了自己的頭,熟練之深早已刻入骨髓。

探身出艙,暖陽柔撫其早已冰涼的雙臂白肌,通透如泛光玉枕。

撸下袖管遮掩,涼赢環顧視野開闊的四周,各色人等一字列開,如過獨木橋般小心翼翼地踏着跳闆,忙碌非常。

踏着長且扁平的跳闆,搖晃起伏從未間斷過,直到穩穩地落腳河岸,此種忐忑依舊殘留心頭。

“要到齊國了,真正起伏的,是我的心緒嗎?”

幾經來回,将木箱輕輕擱進早就安排好的馬車,涼赢搓了搓略顯酸麻的雙手,正欲轉身,差點便與迎面走來的香萍撞個滿懷。

“我到處找你呢,”香萍将手中盛水的竹筒遞了過來,“公主口渴了,你去打些清水來吧。”

交代了一聲,她便扭身指向了不遠處的一株松樹,“公主就在那邊等,你裝好了直接送去便是。”

涼赢一臉難色,“可是姑娘,小人還要搬運行李,這...”

“陪嫁仆從數百人之多,少了你一個便做不成事了?”香萍面上淺浮愠色,将竹筒硬生生推到了涼赢懷中,小聲嘟囔着,“好賴不分,真是塊木頭,枉費公主的一番好意。”

順着香萍折返回望那株松樹,涼赢隻覺好似與某人的目光重合一線,盡管除了一坨模糊的身影之外什麼都沒看到。

少時,涼赢執竹筒方歸,外圍的鐵劍衛并未阻攔,得以暢行至樹蔭前。

“小人叩問公主安,奉命打水歸來,”雙膝跪地,涼赢雙手捧起竹筒呈上,“請用。”

層層紫緞錦服有如彩霞缭繞着公主,名曰舒雯。

她坐于金絲紋鶴軟墊上,榴裙掩其雙腿,手托裹着絨套的暖手銅爐。黛妝額眉之下,月華之柔透入秋瞳,滟滟眸光中倒映着涼赢的淡影,點點朱唇微抿不啟,隻擡起酥臂輕輕揮散,鐵劍衛遂整裝退去。

“起身說話。”舒雯聲若燕嘤,細到不仔細聽毫無察覺。

“謝公主。”涼赢應聲而起。

上下打量了一番涼赢衣裝,舒雯斜眉看向身側的香萍,面頰微鼓,語透不悅,“為何還是一身粗陋破舊?”

香萍自是一臉委屈,“禀公主,奴婢明明遵照您的吩咐,将新衣裳給送去了。”

“容小人鬥膽進言,”涼赢拱手接過話來,“臨行之前小人已收到新衣,隻是位份低微,時常幹粗活,如此上等布料實在不合時宜,故而未敢換上。”

舒雯卻是不依,語中音色也愈發清晰起來,“這有何難?即刻起你便不必和那些粗俗的仆從為伍了,留在我身側為近侍豈不兩全?”

“公主說笑,”涼赢未肯領受,“粗鄙低賤之人怎能妄近公主玉體?”

“何須妄自菲薄?”舒雯淺淺一笑,面頰一陣潮熱,“此處沒有旁人,無需如此拘謹。昔日若非遇到你,我恐怕早就逃婚作浮萍,不知餓死在那片荒野了。是你在禮賓坊的那番話,讓我對另一種活法有了期待,自然與那些仆從有雲泥之别。”

語落,舒雯緩緩起身,慢步至涼赢身前,輕輕拉過涼赢的右手,将手中的暖手爐擱其掌心,并順手自左手抽出了竹筒,“禦說兄長雖是我至親,大婚之後即歸,終究還是要将我孤零零地扔于那背井離鄉之地,事已至此我别無奢求,隻望身邊多一個能傾訴心聲之人。”

回想當日,宋國揮師滅葛,引發西鄰鄭國忌憚,兩國屢屢交兵,宋公國力難支,漸漸式微,迫于壓力不得已向北方強齊求援,且齊國與衛、魯國皆已互盟,可借由嫁女與齊公長子伯諸完婚以固盟好,合四國之力以求威懾鄭國。

舒雯剛過及笄正值花齡,不願遠嫁哭求無果,遂而橫下心逃婚出走,宋公下令搜查全城,慌亂之下不得已之下趁夜躲進了禮賓坊,因此結識了當時還是奴役的涼赢。

如今面對公主粼粼秋眸,涼赢心尖一緊,側目避視再行跪拜,“幸蒙公主為小人脫了奴籍,再造之恩不敢忘卻,縱然身死也難償萬一。”

“誰讓你去死了?看你手都凍紫了,是想帶着一手的凍瘡随我一起到臨淄?”舒雯櫻唇微努,推過涼赢托着暖手爐的手,“還不快暖暖......”

推手之際,舒雯餘光掃至涼赢右袖,見一抹白色掠目,便順勢将其抽出。

“公主......”

涼赢反應不及,絲帕已然落入了舒雯手中。

“方才還自喻粗鄙,未曾想身上有如此細緻上乘之物,竟與燕地裹銀蠶絲的觸感如出一轍,”舒雯斜眉瞥向涼赢,又将絲帕一展,見下角繡了一隻形似火鳳的赤羽異鳥,“怪不得,原是心有所牽,不知是哪位佳人所贈?”

語中酸意微透,卻攝力偏重。

涼赢雙手捧起暖手爐複跪于地,“公主容禀,此絲巾并非來自女眷。而是九年前小人于禮賓坊一位外邦遠客處所得。”

“外邦遠客?”舒雯嚴重疑色未散,“禮賓坊乃他國使臣飲宴下榻之所,來往皆是官員,依你說來,莫非是一位男子?”

“正是,”涼赢應道,“那時小人年僅九歲,時常遭受欺淩,偶遇那位先生出手相助,感念其恩情方才将他所遺之物保留至今,想着有機會能當面奉還,與女子無礙。”

至此舒雯面上疑雲方散,微微颔首之餘将絲帕遞回,“原來如此,整整九年了人早已不知何方,虧你還留着,真是個不忘舊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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