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飯柳栖沒和她們吃，接了個電話要回工作室。

萬舸戈還挺不好意思，笑笑說：“上午翹班忙我們的事，中午還得加班，改天得請你吃個豪華的。”

“瞎客氣。” 柳栖說着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萬舸戈和李迹夢到羅雨歇店旁邊的“歹歹的新疆烤肉”時，羅雨歇帶着小梧桐已經烤上了。

“小梧桐怎麼又沒去上課？”萬舸戈先抱着她磋磨兩下。

小梧桐不甘示弱：“舸戈小姨怎麼又沒去上班？”

“嘿——我不缺錢。”

“嘿——我不缺腦子。”小梧桐腦子學她，又糾正，“我聰明。”

一大一小笑得開心。

羅雨歇悄悄沖她無奈得歎口氣，小孩兒早慧，但近來進入第一叛逆期，三天兩頭不願去上課，她也無法。

“趕緊吃——怎麼少個人？”羅雨歇給萬舸戈夾了幾片烤五花。

“柳哥工作室有事。”李迹夢塞了一口牛肉，含混道。

羅雨歇眨眨眼：“忙一上午，飯都不吃去加班？”

“嗨，誰說不是麼，還讓我别客氣。”萬舸戈道。

“你就真不客氣了？”

“不然呢？”

吃了一會兒，萬舸戈才後知後覺地拍了下腦袋，這幾天真是忙昏了頭，還真不客氣上了，問羅雨歇：“總不會又有人來鬧事吧，拿個刀給他劃一下，或者拎個棍子……”

“舸戈姐你盼點好吧，都當人是那些瘋子教練啊。”李迹夢道。

羅雨歇卻“呵”了聲道：“他那些病患有過之而不及。”

“确實是個危險行業，下午忙完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萬舸戈說。

“感覺，感覺他……”羅雨歇“感覺”半天，也沒說出來什麼。

“嗯？”

“他除了開工作室，其他情況你了解嗎？”

“什麼其他情況？你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

羅雨歇終于想出來個詞兒：“感覺他很神秘，或者啥都是自己扛了，看着不動聲色的，總感覺是個很能忍的主。”

萬舸戈想了想，然後點了下頭：“似乎是這樣。”

沉默了一陣，想起柳栖曾說的父親車禍去世的開頭，後來對方再也沒提過，那會兒她和他還完全不熟呢，這挺熟了，柳栖反而沒再說。

确實……神秘，和能忍。

不過她沒繼續說下去，轉頭跟李迹夢說：“吃完休息一會兒，咱倆下午去挑監控。”

不等李迹夢回答，羅雨歇先問：“要監控幹嘛？”

“你沒看我直播，我火了！”萬舸戈斜她一眼。

“當然看了，我還是你直播間榜三呢。”

“為啥不是榜一？”

“你給錢。”

羅雨歇攤了攤手，然後又提高音量道：“别歪話題，你直播跟買監控有啥必然聯系？現在監控有直播功能了？”

萬舸戈“噗嗤”一樂：“你可真能想。我是怕那幾個渾身刺撓的男教練沒事就來我駕校門口轉一圈，搞破壞什麼的。那片荒，我在駕校周圍安一堆監控，跟挂紅燈籠似的，24小時360°記錄他們的犯賤日常。”

“再設置個提示音，‘您已進入萬老闆直播區域’，吓死他們。”李迹夢說。

“這個主意好。”萬舸戈說着，就給萬榮榮打了個電話，問有沒有賣監控的朋友，要質量好的，帶智能遙控的——很快敲定了品牌，萬舸戈放下手機，又撿起筷子吃了兩口，飽了。

中午，萬舸戈讓李迹夢開自己車回家屬院休息——從上周開始，她讓李迹夢退了自己在新區租的房子，搬來和自己一起住，反正那房子一個星期也住不了兩次，就算她回自己家住，三室一廳的房子，别說多個李迹夢，再多個人都住下，她有心幫幫這個比她小三歲的姑娘，勸她省點錢好早日買個屬于自己的房子。

等李迹夢走後，萬舸戈牽着小梧桐的手對羅雨歇說：“你去睡覺，我倆要玩一會兒。”

羅雨歇翻了個白眼：“你多大了？”但她心知肚明，萬舸戈心軟心善得厲害，這是想跟自己女兒談談心。

“我小時候也不願意去幼兒園。”萬舸戈在運動館裡的秋千架上，摟着小梧桐說悄悄話。

“為什麼？”

“因為你榮榮姥姥跟她老公離婚了，她忙工作，要麼是忘了接我，要麼是找員工接我，我不高興呗。”萬舸戈不糊弄小孩，說起真心話。

小梧桐皺着眉想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沒不願意去幼兒園，但是我覺得其他小朋友好蠢，不願意跟他們玩兒，他們也不愛帶我。”

原來是這樣。萬舸戈笑了笑：“你小小年紀，還厭蠢了？”

小梧桐摸摸自己的鼻子，也笑了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