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說哈,看你能理解不,”萬舸戈拿自己和李迹夢給小梧桐舉例子,“我比夢夢有錢,但我不在她面前刻意表現自己有錢,所以我倆能玩到一起去。你比其他小朋友聰明,或許可以适當得低調一些,這樣她們就不會覺得自己因為跟你有差距而遠離你了,明白不?”
“一點點吧。好了不說了,我要睡覺了。”小梧桐翻了身,不再理她了。
萬舸戈歎了口氣,還是建議羅雨歇去幼兒園了解下真實情況,實在不行給小梧桐換個幼兒園。
下午,萬舸戈親了親旁邊還在睡覺的小梧桐,跟羅雨歇打了個招呼,然後下樓了。李迹夢已經在樓下等她了。
倆人先去接了個萬榮榮的員工——說是懂監控這塊兒,讓跟着一起去朋友店裡。
萬舸戈和李迹夢都不是買東西磨叽的人,很快選定了款式,隻是在數量上犯了難,照她的安法,裡裡外外得幾百個監控,光是買監控就得花一筆錢,更别說後期源源不斷的運營費,主要是錄像存儲功能。
她想了下,一咬牙道:“買。”
一個女老闆開的駕校,都還沒開起來,都已經招來男教練的欺負和打壓,等後面正式運營了,再招幾個女教練,還不得被人天天找事。想到這裡,萬舸戈就氣得要命,這些男人本來就已經占取了很多優先的社會資源,還要不斷用性别歧視打壓女性……
萬舸戈又一個主意成型,她不僅要開被男性壟斷的駕校,還要讓更多女人進入這個原本屬于男人的行業中來。
這麼想,她的心情好了許多,鬥志昂揚。
倆人帶着店老闆和技術工,直接去了駕校,現在就開始安監控。
萬舸戈帶大家走了一圈,定好了安監控的大緻位置,就讓他們慢慢安,并提了個請求:最好是晚上安,她可以多付費用,是怕那些哨探消息的教練看見了,在監控啟用之前搞破壞。
回去路上,萬舸戈讓李迹夢開車,自己給柳栖打了個電話,沒人接,又打一個,還是沒人接。
奇怪。
她又用李迹夢手機打,一樣。
萬舸戈皺眉想了下,給白峰打了個電話,第四十一秒,終于通了。
“白主任,在社區忙?”萬舸戈問。
對方頭次說話沒有嘻嘻哈哈,有些煩躁道:“沒,在柳栖工作室。”
“啊?”萬舸戈眨眨眼,“出什麼事了?”
白峰沉默兩秒,看了眼旁邊的一張死人臉,說:“沒啥大事。”
萬舸戈捂住手機,對李迹夢說:“不去枕雲巷了,去商虞大廈。”
然後拿開手,對白峰說:“我現在過去。”挂了電話。
商虞大廈十四樓,栖息心理咨詢工作室。
柳老闆的辦公室裡,煙霧缭繞,白峰一根接一根的抽。
倆人沉默許久,柳栖揮了揮煙霧道:“少抽點吧。”
“當我樂意待在這。”白峰立馬回嗆。
剛好這時接了個社區的電話,緊急情況,他必須得趕回去處理,便站起身,拿了衣服,臨走前對柳栖說道:“你想想我說的話。”
出門,正碰上匆匆趕來的萬舸戈,還有她身後的幾個壯漢,看起來像是保镖。
白峰哭笑不得:“你來打群架啊?”
“你們都是文明人,我這不是怕你倆吃虧嗎?”萬舸戈撇撇嘴。
“合着你不是文明人啊?”
“别貧了白主任,有啥情況嗎?沒事我就讓人回了。”萬舸戈指了下身後的保镖,其實是容戈的保安,這個陣仗怪尴尬的。
白峰往後看了眼柳栖緊閉的辦公室門,想了下,還是把事情簡單跟萬舸戈說了下。
原來工作室又被客戶的家屬找事了。這次是個五十歲大媽,見天懷疑自己老公出軌,今兒就跟到這來了,揚言“捉奸抓小三”。
荒唐得很,一口認定柳栖是男小三,帶着一幫女人上來撕扯——柳栖上回的疤尚未消除,這次胳膊脖子上又多了好幾道印。
白峰看見時都愣了愣,不知道的,還以為真有什麼情況。
這種事其實不算頭一次,最好的處理辦法是報警。
但柳栖沒報警,因為看病的那個男人朝他跪下了,哭着說自己回去解決。他不知怎麼想起自己過世多年的父親,最終選擇了忍耐。
當事人一臉淡然,白峰卻替他生氣:“不能總這樣吧,你是開工作室,不是什麼受氣站,整天不是免費救助,就是白白受氣!”
柳栖搖了搖頭道:“并不是受氣,能幫則幫。“
“現在的世界就是個巨大的精神病院,你不要再堅持所謂的理想了。”
倆人掰扯半天,也沒互相說服對方,僵持許久。
萬舸戈越聽越怒從心頭起,她之前就是因為太堅持什麼狗屁的理想,才在司法局白白被欺負了一年多!
白峰走後,她推開柳栖辦公室的門,看着一地狼藉,又擡頭看随意歪在椅子上的柳栖,依稀覺得對方眼尾發紅。
可在看見她時,柳栖站起身,一臉笑意:“怎麼來了?”
萬舸戈咬牙道:“來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