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聽見打臉的聲音了嗎?
趙秋實此時此刻臉疼無比。
倆人之前在網絡交流時蘇粟的喜歡是不作假的,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難道是因為斷聯後難堪受傷了,所以取關了他?
但目前他已不敢太自作多情過渡猜想,畢竟蘇粟确實沒明确對網絡上的自己表示過什麼。
還是說自己遇到女海王了?
蘇粟太會演戲?亦或是發現了倆人是同一個?
現在他的腦子一團漿糊,理不清一絲一毫的頭緒。
顧言看着趙秋實冷凝着臉,沒了調侃的心,提議道:“還是我來開車吧。”
趙秋實搖頭,啟動車子,車身“嗖”一下閃入車道。
顧言悄悄地攥緊車把手,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她不是說喜歡上了秋天的果實,難道是為了拒絕你故意找的擋箭牌?”
“還是說,她在炸你,知道了你倆其實是同一個人?”
趙秋實沉默不語,車速卻越開越快,眼瞅着就飙到了200邁。
大概狂飙了半個小時之久,顧言在飛速馳騁的越野車上感覺下一秒就要飛出去。
他繃緊神經哆哆嗦嗦地接起車後瘋狂追趕的齊利的電話,膽戰心驚地喊道:“救命啊,實子瘋了,快來救我!!!”
齊利說了什麼趙秋實全然沒聽見,但顧言的惴惴不安倒是演技拙劣,這點速度就承受不住,好像去年夏天那個在國外賽車的瘋子不是他一樣。
他用餘光溜了眼緊緊靠着車門邊的顧言,一聲悶哼從鼻腔裡重重傳出,右腳踩着油門的力度倒是慢慢放緩,降下了車速。
他還不至于因為一個女人發瘋到自殘,也還沒犯賤到非她蘇粟不可。
“你要覺得憋屈,咱就返回去當面把話問清楚。”
顧言見他減速,擔憂地勸着。
别看趙秋實這人平時冷言冷語怼天怼地,實際上特别重感情,還是挺敏感脆弱的,什麼事都悶在心裡獨自消化。
趙秋實想都沒想就嗤笑出聲,“不就是個女人,我還輸的起。”
顧言卻不贊同,他對蘇粟的印象不錯,自認為不至于看走眼。
蘇粟應該不大會是一個心機深沉玩弄感情的女孩。
況且趙秋實第一次動春心,現在又正在氣頭上,不夠理智清醒,說出的話多半都是意氣用事,他便秉着“甯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的原則替好兄弟出謀劃策。
“那咱也的知道她到底是為了什麼,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拉黑的吧。”顧言說道。
“況且她不是還在微信上詢問咱們路況,不像是知道你馬甲的事的。”
趙秋實緘口不言,大腦卻因着顧言的分析飛速運轉,腦中恢複一絲清明,像是在萬千愁緒中抽絲剝繭出一條線。
是呀,蘇粟不可能是因為掉馬而拉黑。
那原因隻有兩個,一是她在置氣,另一個是她是海王在演戲?
那她是海王嗎,趙秋實僅僅用了一秒鐘就否定了這個猜想,得出了結論:蘇粟在鬧情緒,她因着自己線上的斷聯生了氣。
想到這一點,趙秋實心弦一顫,一縷欣喜甜蜜興奮後知後覺地從心底滋生出來,烏雲霭霭大雨傾盆的心忽地放晴,雲散日出。
他佯裝鎮定緊抿着唇角,強壓下心底的喜悅,可眼底熊熊燃燒的火苗卻出賣了他。
顧言明察秋毫,看着臉色瞬息萬變的趙秋實,咂摸出一絲不對味來。
這是想通了?
他清了清嗓問道:“這事你想怎麼辦?”
趙秋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取而代之的是打開車載藍牙給高岩撥去了電話。
遠在北京總部公司加班至深夜的高岩于今晚再一次接到了自家老闆的緻電,他匆忙接起,“老大,什麼事?”
趙秋實沒避着顧言,清冷的聲音透過車載音響傳了過去:“聯系法務拟一份簽約合同,你明天親自與蘇粟談,她開的條件盡量滿足,務必把她簽下來。”
高岩唯命是從,一一應下。
趙秋實挂掉電話後,就見顧言正饒有興味地歪着頭看他。
“這是?”顧言扯着笑問道。
“山不就我,我來就山。”趙秋實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淡定地說道。
顧言困惑不解,“難不成你想要得到蘇粟再甩掉?!我說實子,冷靜冷靜,不至于,她就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姑娘,别和她一般見識了。”
到時候心疼難過的還不是他自己,人家又沒投入感情,顧言是真不願意看到趙秋實用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昏招。
趙秋實似笑非笑地瞥了顧言一眼,帶着毫不掩飾的嫌棄,看在他耐心安撫自己的份上,算了,還是嘴下留情點,“就你這腦回路,真不适合談戀愛。”
難道他适合?也不想想剛剛是誰怒急攻心理智盡失,還好意思怼自己。
顧言心中不忿,但也自知好兄弟的情緒尚在複建,很大度地聽之任之,不予理睬。
他端起中控台上已經溫吞到發涼的咖啡,擰着眉嫌惡地抿了一口,“女人嘛,要啥樣的沒有,非得和她叫什麼勁。”
趙秋實卻警惕地轉頭過,一言不發地盯着顧言看了又看,隻是這眼神幽深狠戾,直叫人心底起了層涼意。
“怎麼了?”
顧言緊張地舌頭打結,狐疑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你,看上她了?”
趙秋實沉重又艱難地問出口,語氣更是說不出的森冷。
“我艹!”顧言激動地爆粗口,“你想什麼呢,朋友妻不可欺,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可在趙秋實眼裡,顧言的反應活像隻被猜中心事炸了毛的貓,他不期然地想到在農場時蘇粟與他的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