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并沒有在一起過。”趙秋實嚴肅地開口。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顧言卻聽懂,這是在說并不存在什麼“朋友妻”。
“不是,”顧言憤懑的似要沖破車頂,“你不會真覺得我看上蘇粟了吧,我發誓我沒有,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你又不是不知道!”
“實子,我,你出生入死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親兄弟,我看上誰也不可能看上你鐘意的女人!況且,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顧言越說越氣、越說越委屈。
趙秋實審慎地目光在顧言臉上流連,似是在思忖顧言所說的真僞,“我信你,”倘若你真看上了她,告訴我。”
趙秋實的聲音回歸平靜,“裸奔違法,我不介意自斷雙臂。”
顧言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這話趙秋實也能說出口,他真是,他...
不等顧言再次發作,前方卡車驟然減速,趙秋實躲閃不及,下意識猛踩刹車慌忙向右轉動方向盤。
“砰”的一聲,就見黑色越野車歪歪扭扭地沖向高速護欄,瞬間車頂升起白煙。
緊跟在車後的齊利等人迅速停車,急匆匆跑出車外上前查看。
顧言因着坐在副駕駛,被趙秋實保護的嚴嚴實實,隻是輕微驚吓擦傷,而趙秋實相較起來就嚴重的多,大力撞擊下左腿當場骨折。
幾個人都是老司機,自然知道趙秋實右轉的意圖。
顧言又是感動又是心痛,眼眶漲的通紅,沒忍住刺出聲,“這就是你說的自斷雙臂?!”
趙秋實這輩子要是能做出舍棄兄弟的事,他顧言甘願自挖雙眼!
當然已經酣睡的蘇粟對此完全不知情。
不僅如此,第二天早晨起床後她還看到了趙秋實淩晨三點多發來的“平安到家”的微信。
她沒去回複,而是将消息告訴了徐長青和蘇青林。
得到他們平安回京的信息後,徐長青明顯情緒高漲了很多,指揮着蘇粟和蘇青林大掃除。
年關将近,客人也走了,是該好好拾掇拾掇了。
蘇粟圍着個淺綠色碎花圍裙,頭戴一頂報紙折疊的小紙帽被安排到存放舊物的蒙古包裡規整舊物。
收拾了大半晌,正好發現了一個裝有老舊相冊的紙箱子,她随手抽出一冊翻看,都是些爸爸媽媽年輕時的照片。
她津津有味地翻着,餘光瞥見箱子邊側的畫軸,便随手展開,是一張草原風景油畫。
蘇粟自小對這些都沒什麼興趣,品不出好壞,隻是莫名地覺得有些眼熟,正要再細細端詳,手機鈴聲卻在這時突響。
她忙卷起畫放回原處,起身走到靠門邊的鬥櫃上拿起手機,來電顯示:高岩。
蘇粟猶豫了一瞬,按下接聽鍵,“您好,高特助,找我有事?”
高岩未過多寒暄,直奔主題,表達了知秋傳媒想要與蘇粟簽約的意願。
蘇粟耐心地聽完,頓了頓才溫吞地問道:“您找我簽約趙總知道嗎?”
實際上她更想知道簽約是不是趙秋實的意思。
高岩避重就輕委婉回道:“是董事會商議決定,趙總有其他事物在身并不會跟進所有細節。”
蘇粟因着昨晚沈清棠的話已在認真考慮簽約公司的事。又想到趙秋實之前給過的客觀分析建議。
誠如趙秋實所說,他們公司對蘇粟來說确實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高岩見蘇粟不再言語,繼續遊說:“蘇小姐,我們公司看中了您的商業價值,很有誠意與您簽約,也會盡量滿足您的需求。如果你也有簽約的打算,可以嘗試着與我們溝通了解,您看,什麼時候方便,我們可以當面談或者是線上視頻會議。”
蘇粟有些為難,“這麼着急?馬上要過年了,當面談可能有點困難。” 她有點犯懶。
高岩“呵呵”地淡笑兩聲,“您懂得,年底拼業績,KPI沒完成,最好是速戰速決。我們法務部會全程記錄,如果你有顧慮也可以自己帶懂法律的朋友一起詳談。”
蘇粟想了想表示同意,并與高岩約定了線上談判時間。
她倒是沒有找其他的法務人員,既然草原夫婦都能簽約的公司,她實在是沒什麼可挑剔的。
這場談判異常順利,蘇粟提了諸多關于自身人權獨立自由及規避潛規則的她能想到的所有要求,都被對方一一滿足。
為了保險起見她隻簽了短短一年的合同,這在其他公司是完全不會被同意的。
看來真如高岩所說,他們公司是真的要急于完成業績。
蘇粟趕在了新年第一天與知秋傳媒簽了約,從始至終趙秋實都未露面參與。
公司還特意将喜訊發布于微博、官媒,馬背上的西米蘇與知秋傳媒詞條再一次喜提熱搜。
也是同一天,蘇粟收到了順豐小哥專車送來的整車快遞禮物,有名茶名酒、燕窩人參、奇珍異果,是趙秋實五人送給蘇粟爸媽的回禮。
等車上的東西搬卸完畢,快遞小哥又從前座拿出四份貼着“恭喜簽約 事業長虹”的便簽禮盒單獨交給了蘇粟。
蘇粟誠惶誠恐地簽收,瞄了眼卡片署名,獨獨少了趙秋實。
這樣也好,說不清是釋然還是放松,蘇粟不想過多深究。
蘇青林與徐長青見到如此多的禮品更是無所适從,當下就要蘇粟與幾人聯系表達感謝,又商讨着該準備點什麼回寄過去。
蘇粟與除了趙秋實以外的其他人都不算熟,但收到了私人禮物她總歸是要與幾人道謝的。
蘇粟便給幾人發去了感謝微信,她想着年後去北京公司總部簽線下合同時再找個機會還禮。
幾人回複的飛快,客客氣氣地道着恭喜,唯獨給趙秋實發的委托短信遲遲沒有回複。
倒是顧言在與她寒暄的時候,狀似無意地發過來一句,在醫院有點忙先不聊之類的話。
蘇粟客套地随口問了嘴,生病了嗎?
收到了顧言“實子腿斷了在醫院”的消息。
蘇粟也不好裝作沒看見,畢竟趙秋實既是指點自己事業迷津的恩師又即将成為支援自己事業發展的老闆,不問問總歸是不好的。
她斟酌了半天,緩緩打出:嚴重嗎?什麼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