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實在的,蘭馨在看見谷喆第一眼時,也從沒懷疑過他背後可能不是一個好人。
他可能就屬于那種扮豬吃老虎的性格,看起來簡單,可以随意開得起玩笑。
其實懷疑他是很難的事。
“師傅,多少錢?”姜子平看師傅将車停到一邊,想要看打表器上的價格,沒想到卻被師傅一下子蓋上了。
“你們是谷隊長的朋友,不要錢。”師傅笑了笑,憨厚的臉上因為車内的氣溫微微泛紅,雙手粗糙有點生繭。
姜子平示意蘭馨下了車,在關門之前還是給了司機師傅十塊錢,西京的起步價是六塊,這段車程應該算得上是起步價。
總不能讓百姓做賠錢買賣。
“謝謝您,心意領了。”姜子平朝着師傅揮手笑了下,轉頭追上已經朝着警局走的蘭馨。
“錢付了?”蘭馨轉頭看向小跑過來的姜子平。
姜子平點頭,“是啊,人家賺錢也不容易,不能走了谷隊長後門。”
西京雨漸停,淅淅瀝瀝的小雨一瞬一瞬打在蘭馨身上,像針一樣細長的雨點在衣服上形成潮濕的印記。
踏進警局們,警局裡安靜一片,完全沒有平時霁封吵鬧的氣氛。
如果在學校裡,西京這邊就像是頂樓那些尖子班,落地能聽見針聲的那種。
霁封就是一樓那些在走廊裡跑着打籃球的活躍班級,還是姜子平帶頭打的那種。
“谷隊!”姜子平和蘭馨并肩走進警局,看見谷喆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玩手機,警局裡的人都在辦自己的事,聽見這一聲也擡頭朝着姜子平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姜隊長來了。”谷喆笑了一下,轉頭看向站在他身旁的蘭馨,“妹妹也來了,昨天好點沒。”
蘭馨聽着谷喆的話也禮貌地點了下頭,剛才來的路上,姜子平已經告訴她,昨天她和谷喆說自己不舒服先回酒店休息了。
“好多了,謝謝谷隊長關心。”
蘭馨說完,姜子平在一旁接了話,“谷隊,這麼早叫我們來,是案件有線索了?”
“害!案件的事不着急,這不是姜隊長和美女警察來一次西京,想着沒好好招待你們,叫你們來一起吃個飯,叙叙舊。”
案件還沒告破,如今這個時候吃飯叙舊,是不是目的性太明顯了?
不想讓姜子平和蘭馨單獨行動,怕他們知道不該知道的東西?
“谷隊,您是真松弛啊,那個範長江死了這麼大的事,他家裡人就沒人急着知道真相?”姜子平假裝随意地拍了下谷喆的肩膀,“吃飯的事不急,先把案子破了比什麼都重要。”
“範長江沒老婆沒孩子,父母早亡。”谷喆靠着一旁地椅子拍了一下,“他這種人啊,死了都沒有人挂念。”
一句帶有個人情緒的話,給對面兩個人聽得有點不會了。
他這是對範長江不滿,還是單純的隻是吐槽。
如果是對範長江不滿,他們現在很可能在為一個人做事,那他又是怎麼看待自己的。
如果是單純的吐槽,那就更不應該了,以他的身份和職業去吐槽一個死者,怎麼看怎麼不太能讓人接受。
明明剛才在出租車裡,那個司機還對着谷喆大誇特誇,給蘭馨和姜子平耳朵都聽起繭子了。
“那也别吃了,案子辦不完我也沒什麼胃口。”姜子平看了谷喆一樣,裝作開玩笑的說,“我是J人,不做計劃不行,現在我的計劃就是先辦完這邊的案子,做事得有始有終。”
谷喆原本有些想要沉下去的臉,在聽見姜子平後面說的話時被逗笑了,“最煩你們這種人,我們的天敵。放心吧,案子已經有解決的方向了。”
“有了?昨天晚上是查到兇手作案的證據了嗎?可以抓人結案了?”蘭馨在一旁問了話,這種話她問起來顯得魯莽但是合情合理,有些時候她要裝傻,把姜子平不适合說的話說出來。
“也不算是,是我們這兒新來的一個實習生,模拟人像師專業的,現在在後面研究昨天晚上的案件呢。”谷喆指了指身後緊閉的那扇門。
“模拟人像師?”蘭馨聽說過這個專業,就是通過證人的證詞将犯罪分子的臉畫出來,如果有超過50%相似,就可以作為調查的證據。
她轉頭看向姜子平,姜子平似乎在思考什麼。
認識駱诽之前,他覺得這些犯罪心理學,模拟人像都是騙人的。
但是認識駱诽之後,他對這些職業有點改觀了,可能真有點東西在裡面。
兩個人都沒對這件事作出評價,總要先觀望一下,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直到面前那扇緊閉的門被推開,一個看起來比姜子平矮上一些,身材瘦削皮膚白皙的男孩從房間裡走出來,清冷又稚嫩的聲音傳來,“谷隊,我……”
話音未落,男孩突然看向站在正對面的那個女孩,眼裡從一開始的毫無情緒,變得欣喜震驚,“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