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員指着谷喆走來的方向喊了一嘴,雖然是通知自己人,卻像是給來問話的記者和圍觀群衆發去了信号,所有人一擁而上朝着谷喆的方向跑過去。
人群多的地方最容易發生意外,幾個人推推搡搡,撞擊着谷喆受了傷的胳膊。
他的眉頭微皺,不過沒說其他的,相比于胳膊受了傷,更像是因為事發嚴重表情嚴肅。
“谷隊長!這件事您怎麼看?”
“你們準備怎麼調查和處置,受害者的人數據說已經達到成千上萬人,是真的嗎?”記者将話筒遞到了谷喆的鼻孔下,完全不在乎對面的人是整個西京的隊長。
谷喆腰闆挺直,正了正自己上衣的領口,伸出手将面前冒犯的話筒推開,聲音擲地有聲,“這件事我也是剛剛知道,放心,西京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複。”
說完這段沒有任何實質性意義的公關語錄,谷喆朝着不遠處的幾個隊員使了下眼色,幾個人瞬間沖上來将圍着谷喆的人拉開,為他開出了一條路。
谷喆朝着醫院裡走,身後的記者還在不停喊着,一旁的攝像機架着一台又一台,實時轉播着醫院門口的全部畫面。
“他還挺淡定的。”蘭馨看着投屏上轉播的谷喆畫面,“也不知道他會怎麼解決,就算真推出來幾個人,估計也是炮灰。”
“能搗毀一個窩點是一個,這個醫院對他們來說應該挺重要的,這把血放了以後,可能會漏出更多破綻。”
姜子平說完,原本站在遠處的蘇漫雪突然湊近了些,她的整個身體湊近屏幕,看着屏幕裡的谷喆皺了皺眉,“他受傷了。”
“受傷?”
“他的狀态不對,剛才那個女記者撞到他胳膊的時候,他的額頭流汗了,應該是自然而然的生理反應。以他對待記者問話的方式來看,不會是因為緊張。”
“他上面的人不是有能力,就是有手段,在這件事上我們不要硬碰硬。”姜子平開了口,轉頭注意到在角落裡對着電腦一直沒說話的駱诽,“你偷偷摸摸地在那兒幹嘛呢?”
駱诽沒擡頭,“找到了一些線索,不過不知道現在有沒有用了。”
“說。”
“那個胡列的殺人動機,确實是因為範長江的父親。”駱诽将面前的電腦轉到對面,電腦屏幕上明晃晃放着一老一少的照片。
老的是範長江70幾歲的父親,少的卻是胡列。
老人躺在搖椅上,微眯着眼慈祥的笑着,即使照片是靜止的,似乎也能感受到老人手中的扇子輕輕煽動時風中的清爽。
胡列的雙手放在老人的搖椅上,站在老人身後,露出了陽光開朗的笑容。
這種笑容在胡列臉上早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面具。
看似好相處什麼都不在乎的人,可能将一切都藏在了心裡,不想讓任何人發現。
“你在哪兒發現的這張照片?”姜子平湊近看了看,一旁的蘭馨也探過頭,怕蘭馨看不見,姜子平伸出手将電腦往蘭馨那邊轉了轉,剛好讓她可以直視。
“胡列來醫院之前,在療養院做營養師,這是療養院的官網。這片宣傳圖是幾年前的,當時胡列應該還在那兒工作。”駱诽解釋道。
“你不是那個饅頭的同學嗎?你們倆見面像十多年的好兄弟一樣。”蘭馨接話,她回憶起第一眼看見胡列的時候,那男人看上去白胖白胖的,單純沒什麼心眼。
“我們是同學,畢業之後就沒怎麼聯系了。”姜子平特意放大了老人的照片眉頭皺了皺,嘴上說着,“我們這邊的人見人都這樣,就是一個熱情,以後你就知道了。”
蘭馨看了眼蘇漫雪,蘇漫雪聳了聳肩,蘭馨又道,“不過這老人和他非親非故,他怎麼會為了他殺害男人的親生兒子?”
姜子平的視線還看着屏幕上的老人,幾乎是屏蔽了周圍的聲音。突然,他就像是想到了什麼,“駱诽,能不能找到胡列爺爺的照片?”
看其他幾人一臉不解,姜子平解釋,“這老人長得好像他爺爺,不過他爺爺在我們高一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對他的記憶有點模糊。”
“你今年多大?”駱诽開口。
“26,怎麼了?”
“你上高中是十年前的事,你的記憶都有點模糊,你覺得我能找到嗎?”駱诽回怼,又補充了一句,“你當我是機器貓?”
駱诽把姜子平噎了一下,這還是蘭馨來這兒這麼久第一次看到駱诽怼人,也是第一次看見姜子平被怼。
有一說一,這倆人的相處模式和性格有時候莫名覺得有些搭,說不定還真是個好搭檔。
姜子平似乎也想明白什麼,他向前一步将電腦轉回駱诽面前,“我相信你是機器貓。”
有一種冷是你媽覺得你冷。
有一種行是姜子平覺得你行。
怎麼說呢?
霸道的氣勢倒是有了,總裁的行為一點都沒顯露,不僅沒報酬,連杯水都沒給駱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