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的氛圍暧昧了幾秒，崔婷坐在不遠處腦袋上全是粉紅泡泡，一臉自家兒子沒她就完了的感覺。

蘭馨看着隊長認真的表情，沒忍心拒絕，直接向前喝了他遞來的那勺湯。

警察局裡，看着面前頭上光秃秃的姜子平，蘭馨突然想到了那天姜子平喂給她的那碗湯。

不知道為什麼那股湯味又回到嘴裡了。

警局的同事關心完蘭馨的身體，打趣完姜子平的頭發都各忙各的執行任務去了，姜子平朝着蘭馨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起往會議室的方向走。

“你之前說要繼續查，怎麼查？”蘭馨一下就懂了姜子平叫她來的目的，肯定是為了季桂蘭的那件事，“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嗎？”

“别人暫時不知道，我之前已經下達了暫停調查的命令，他們手上也有别的案子。”姜子平擡眼看了一眼站在大廳的同事“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不能讓蘇漫雪和駱诽知道。”

蘇漫雪即使是自己人，也是蘇偉烨的女兒，在某種程度上容易發生意外。

以駱诽和蘇漫雪的關系，也不會做出對蘇偉烨不理的事。

但姜子平畢竟是警察，盡管蘇偉烨是看着他長大的，但正義和真想恐怕遠比情感更重要。

别說是蘇偉烨，就算是他親爹他也得查清楚。

“從哪兒着手？”蘭馨問。

“雖然你之前喬裝打扮過，平時素顔的時候應該認不出，但畢竟你和季桂蘭打過照面，盡量避免和她直接接觸。”姜子平皺着眉将門關上，将季桂蘭的照片吸在白闆上。

“所以要跟蹤，從季桂蘭的人際關系延伸，盡量找到更多可以擊破她的線索。”蘭馨走到姜子平身邊，替姜子平說了他原本想說的話，從一堆照片裡泛出了一個男人的照片。

是她的丈夫，陳特。

他得了癌症，一直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蘭馨和姜子平偷偷去看過一次，那男人的頭發已經掉光了，看起來面黃肌瘦，和照片上完全是兩樣。

“季桂蘭應該有自己的伴侶。”蘭馨看着白闆上的照片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給姜子平搞得一愣。

“什麼伴侶？”

“那方面的伴侶。”

蘭馨想到那天在遊戲廳裡，那個休息室發出的聲音，應該是那個女人傳出來的，有些男人和女人在某些方面的欲望不分年齡和地點。

季桂蘭可能是那種人，自家老公不方便，出去找外人解決一下，不過不知道和她在一起的那人多大，長什麼樣子，和這些事件有沒有關系。

“先搞清楚季桂蘭這段婚姻的關系，最後能找到你說的那個人。”姜子平理解了蘭馨的話，不過沒有對那個話題進行更深一步的交談，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了，點到為止。

蘭馨穿着一身護士服推着車走到陳特的病房門口，看了眼在裡面閉着眼睛好像睡着的男人。

以警察的方式來到這兒問話，萬一傳到了季桂蘭耳朵裡，估計又要搞些小動作。

就算姜子平是隊長也不能撼動權威，還更有可能被權威威脅。

“你新來的？”一旁的護士走過來，好奇地打量了一眼身旁的蘭馨開了口。

蘭馨轉過頭，看着護士點了點頭，“對，學校來的實習生。”

來之前她看見幾個小姑娘穿着年輕，上前問過，是隔壁醫學院叫過來實習的。

這種身份不僅和她的年齡相符，還不容易穿幫，這世界就是個草台班子，就連正式職位的人也可能什麼都不會，更别說來這兒混學分的大學生了。

“實習生不是都去藥材室了嗎？”護士多看了兩眼面前的蘭馨，倒不是懷疑蘭馨的省份，就覺得面前這小姑娘長得挺好看的。

“我找廁所，走錯了。”蘭馨随口回答，轉頭指了指病房裡的陳特，“感覺這男人挺慘的，我來這麼多天，都沒人來看看他。”

護士擡頭順着蘭馨擡手的方向看，直接看向了陳特的病房。

這護士蘭馨之前就在陳特的病房看見過，應該是專門負責這幾個病房的，陳特的情況她了解的很。

“是啊，有的人有老婆和沒老婆一樣，不過那女人還行了，起碼還知道給他付錢。”護士随口提了一句，“他們倆本來也是搭夥過日子，沒什麼感情。”

病人，尤其是絕症病人，在清楚自己生命即将走到終點的時候就會變得絮叨，陳特就是那種話多的人。

可能是一直沒人和他說話，他就抓着護士和保安聊。

他和季桂蘭是搭夥過日子，相親認識的。

年齡到了，兩個人都沒有結婚，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

“那他老婆不來，他孩子怎麼也不來看他？感覺年級應該挺大了。”蘭馨有意無意地提着，護士的視線從陳特身上挪下來，放到蘭馨身上。